“這是在哪裏?”。劉六哇的一聲嘔吐起來,卻絲毫吐不出東西,血跡斑斑的身體仿佛受了強大的折磨提不起力氣,胳膊上的刺痛不僅讓劉六咬了咬牙,罵出了聲,晃了晃沉沉的腦袋,劉六回想了起來,那黑色的懸崖,還有那冰冷的海水,身後獄警們叫罵聲混雜著飛射的子彈,他好象是好無選擇的跳下了懸崖,卻被一個接一個的巨浪打悶在水裏,那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家人,看到了自己的小外甥女親切的笑容,還有-------還有,還有什麼呢,還有那黑色海水裏突然被映射出白色的光,刺眼的白光,然後就是現在自己這樣,躺在這草澤裏的自己。
無力支撐自己的意識,劉六想爬起來,卻又再次的昏迷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是一個房間,身上一張床,劉六瞪著眼睛想了半天,然後用手摸了摸身上的床,心理不僅興奮起來,是木頭的,不是鐵的,他真想笑,笑得更大聲,卻讓身上的刺痛疼的咧了咧嘴,到底沒作出聲來。
白翁走進來,看了看這個男人,看到他清醒過來,忙走過去問問這個男人感覺怎麼樣了,卻聽到的是亂七八糟的話,一句沒聽懂,白翁想了半天,還是決定用笑容展現自己的魅力和風度,他一向認為自己的風度可以打動任何人的友好,雖然不能否認自己已經有了七十七歲的高齡,但不並妨礙自己的魅力。很可惜,他的微笑和風度隻讓麵前的這個男人再次的昏睡過去。
一日清晨,窗外的鳥兒不聽的鳴叫著,展現自己的歌喉,屋裏的的男人已經醒來,伸了伸腰,隨手抓起一件東西看也不看的砸了過去,鳥兒驚叫著飛走了,屋子裏傳來一句難聽的聲音,“操,NMD,這麼早就吵老子,害我睡不著------------”。
已經半個月了,傻子也明白自己是被救了,不過不太明白的是自己怎麼會來到這裏,這是困惑劉六很久的事情,或許這輩子他不會明白,但此刻他心理的沮喪和茫然感是無法釋然的,沒了希望人活著就累了,劉六不是癡呆,隻是沒有目的的活著讓他很難受。
白翁走進來,身後跟著他的徒弟,說起來,白翁算是個隱世的高人吧,自持醫術高明卻隱居在這個小村落裏,自然有他說不出的苦衷。不過那個傻瓜,哦,就是自己徒弟撿回來的男人,白吃白喝什麼都不幹住了快一個月了,傷勢早就好了,為什麼沒見任何舉動啊,傻子也該知道知恩圖報啊,難道就養這麼一個大閑人嗎?想起來,白翁不由得恨起自己的徒弟起來。
通過手勢加那男人半生不熟的語言,白翁還是什麼都不能讓他明白,他知道,這次,又白費力了。
兩個月過去了-----三個月過去了------劉六終於能清楚的知道身邊的一切了,他沒做夢,自己處在了一個異域,一個類似於遠古的時代,卻有著說不清楚的怪異,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能想象的,那就不如坦然的麵對該來到的一切,他學了許久才能明白這種怪異的語言,而自己的鼻音重,講起話來讓人感覺似是而非比較可笑,但淳樸的民情卻使他放鬆了下來,每天依然是鍛煉自己的身體,偶爾的幫幫那白老頭和他年輕的徒弟做些事情,采采藥,幹些粗重的活,沒什麼好講的,劉六對自己失去了最基本的渴望,原本支持他的希望突然變得虛幻,不能再見家人的想法使他更加的麻木,這種巨大的茫然使他承受了更多的壓力和無助,還有什麼能比一個人失去希望更可怕呢?
終於一件事情改變了劉六的生命曆程,一天,某個慌張的村民跑到白翁家裏,原來是他的小兒子跌下了山崖,當一堆村民們抬著門板,上麵躺著那個滿是血跡的小孩子擁進白翁家裏時,那個孩子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劉六冷眼看著,死人他見多了,很多事情還是順其自然的好,白翁體現了高度的責任感和救死扶傷精神,雖然這是他事後對自己的評價,但劉六從來都沒有見白翁少收過一分的出診費用,而聽白翁的徒弟傳言,據說白翁的治療水準高低和患者的付費多少直接掛鉤,直接體現了經濟和效益的相符關係。當然,這都是在以後白翁被劉六敲詐後的後話了-----時間晚了些,孩子的心髒已經停止了跳動,白翁一副悲哀的表情告訴了大家的不幸結果,這孩子算是OVER了,隨著村民的痛哭流涕白翁拍了拍了那孩子父親的肩膀,說出了一句劉六來到這個世界上印象最深的一句話------節哀順便,診金照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