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K老頭所在的那個小區,月亮已經高掛樹梢了。
冷柯歎口氣,幽幽地說:“人心不古啊。我那風鈴凝聚了多少心血,我也是要吃飯的,怎能白白贈送與他?”
我回應:“他又不相信你,要不是我見過你利用筆仙帶走另一個附了身的筆仙,我也不信你還懂這些。毛都沒長齊還扮大師。”
冷柯怪怪的用那雙似掙非睜的眼睛盯著我:“搞不明白你們這些世俗的人是怎麼想的,難道成就隻能用年齡來衡量?年輕的人就沒有豐富的閱曆了經驗了?真是笑話笑話喲!”
我無言以對,其實仔細想想也對,現在的人不都是喜歡以貌取人嗎。雖說天天口頭揚言說看人要看內涵,可是真能做到的又有幾個人。這也就是為什麼同樣的學曆和資曆,美的人比醜的人吃香、女人比男人受寵的原因吧。
“今夜玄心湖要出事,你現在敢不敢跟我一起去看看?”冷柯冷不防的這麼說,倒是嚇了我一跳。
既然冷柯跟我說出今晚要出事,表明一切仍在他掌握之中。想來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危險,於是我欣然應允。可是事後我才發現,我樂觀的太早了。
寒城大學我並不陌生,過去剛和劉妍處對象的時候,我是沒事就往那裏跑啊。可縱使如此,每當我站在寒城大學大門口的那一刻,渾身上下都有種說不出的陌生感,特別是在晚上的時候,這種感覺更甚,似乎我過去完全沒來過這兒似的。
“寒城大學不是個簡單的地方,這裏是個要衝。”冷柯陪在我旁邊,一邊打量大門一邊對我解釋:“你知道什麼是要衝嗎?就是所謂的古代兵家打仗時所說的‘必爭之地’。你知道貫穿了整個寒城市的千全山吧。”
“我當然知道,寒城市最大的一座山,我好歹也是土生土長在寒城的人好吧,怎麼還會不知道千全山呢?”
“在風水中,形容山不單純以大和小來形容。以我們的角度來說的話,千全山是最長的一座山。山石不動本為靜像,而山巒猶如水動,形成龍勢,這就是一條小龍。而小龍邊又有黃河的支流,也就是那條戴河。這戴河縈繞千全山,形成玉帶環狀,本來像是有情水。可是後來發生山體滑坡,千全山去龍的山腳下堆積了一堆從山頂上滑下來的泥塊,這樣那片山的山腳位置就變了,本來好的風水變成了割腳煞。不僅如此,那水的形狀被泥石流這麼一改,成了一個弓形煞的樣子,正射寒城市!”
“這麼嚇人,對了,你說的泥石流過了好久了吧。我記得我還沒當警察的時候就看過一個新聞,說是本市的千全山發生泥石流滑坡,還死了好幾個行人,就是那個吧?”
“是的,天公做怒,必出冤魂。在東區以東的弓形煞射向寒城市,在巒頭上講對寒城市極為不利。萬幸的是弓形煞和寒城市的中心,有個寒城大學那東山南山兩片小土丘,起了屏蔽煞氣局的作用。所以這幾年寒城鎮雖說發展速度緩慢,可總體說來還是比較穩定,很少發生惡性的經濟事件……可惜就是治安不太好,不過這就夠可以的了。”
“哦,想不到這個大學還有這樣的背景啊,這冥冥之中是不是就有天意?起先是千全山風水的一線之差陰陽立判,而後又偶遇寒城大學雙山拱衛。真是造化弄人啊。”
“可以嘛你,我說的東西你還能聽得懂。我還以為我還要再費幾遍口舌呢。”
“恩,別的我都明白了,但你怎麼就說今天晚上這裏要出事呢?”
“噓,隻可意會,不可言傳。走,你跟我一起來看就知道了。”
說了會兒話之後,我們就直接越過寒城大學的大門,向著玄心湖的方向進發了。
這會兒,月亮已經接近圓滿,還有幾日就要到十五了,正是月亮最圓整的時候。
在月亮下,我們又看到那天在湖邊跳水的女子。
紅色的連衣長裙,上麵繡著點點花紋。長裙下露出修長秀美的小腿,還穿著兩個紅色的高跟鞋。這次我刻意留神了一下,她腳底下果真沒有影子!
“不錯,正是東山南山兩山吸收的煞氣加上獨特的風水結構,使得玄心湖這陰氣極盛地方發生了反應,讓這女子死前出現的景象一遍一遍的回放……”
我正想問這裏獨特的山水結構跟我們要調查的七日死謎案有什麼關係,接著我就說不出話來的。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說不出話來。
換做是再勇敢的你,你也會跟我一樣啞然。我隻是看到在玄心湖便原本要跳河自盡的女子,並沒有按照劇本寫好的那樣直接跳下去,而是僵硬的扭過來脖子,把臉正視我們。
雖然隔得這麼老遠,可是隨著她脖子扭過來盯著我們看,我感覺一下子就被她掠住了,逃都逃不掉。我因為恐懼而變得遲緩無比的身體傻乎乎的冰在原地,而那一雙眼睛卻激動的不停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