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大,莫非九大王朝之土。英城地處冰晶王朝北域偏遠之地,算不上什麼大城,至然也談不上富裕。不過英城百姓雖不能豐衣足食,卻也勉強可以自給自足。
此時緩和的春風吹過英城的每一片角落,攜帶著那滿懷的綠意,如海水一般湧來。新燕銜泥撘巢,墨梢初生嫩芽,百花含苞待放,金鱗躍水探腰……
整個英城都籠罩在盎然溫暖的春意之下。春-光懶困倚微風,英城的人們總喜歡趁著這茶餘飯後的空閑時光寒扯一翻,好紀念這美好活潑的春季。而他們嘴中念叨最多的還屬葉雲。
在英城,除了屬於冰晶王朝勢力的城主府外,便屬四大家族勢力最大,聲望最高。而葉雲便是四大家族之一葉家的族長,他三十多歲便已修行到靈感境巔峰,雖放在整個冰之國算不上什麼,但在這北域邊荒之城,實屬傳奇人物,要知道英城其他四大家族的族長可還徘徊在靈感境幾重天裏。
在尋常百姓眼裏,葉雲修為高深莫測,恍若神明,力可通神,實乃一位大人物。而在英城的大人物們眼裏,葉雲境界高深,資質極佳,既是一個恐怖的競爭對手又是一個合作的好對象。
四大家族之一的安家最是看重葉雲,安家族長安康盛更是讓自己的親生女兒安以晴和葉雲的的兒子葉風定下了娃娃親,使得兩家結下了良好的友誼關係。盡管如今世人皆知葉風是個文武皆無所成的廢物,但安康盛卻並沒有取消聯姻。
所以人們在談到葉雲的風光和葉安兩大家族聯姻之後,便將話題巧妙的轉移到葉風的身上。他們悲痛的貶斥著葉風,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用一種憐憫而又無奈的調調,說出的話卻帶著一股奇怪的嘲諷之意,充斥著幾分幸災樂禍,還有幾分快意。
世間最難以捉摸的本就是人心,複雜而又沉重。
葉雲的心此時更是無比的複雜與沉重。他雙手負於身後,看著眼前這不成氣候的兒子,怒道:“我讓你罰跪,你心中可是不服?”
葉風雙膝跪在地上,一張臉卻倔強地抬起,聽了葉雲的話,大聲回道:“孩兒不服!孩兒不知何錯之有,竟要罰跪!”
葉雲冷哼一聲,喝道:“你已經氣走了九個老師了,此事鬧得沸沸揚揚,婦孺皆知。你可知整個英城的人都在看我葉家的笑話?”
葉風答道:“那就讓他們笑死好了,我本來就無心問學,那些‘之乎者也’念得再好又能如何?”
“你!”葉風聽了火冒三丈,“啪”地一聲扇了葉風一巴掌,吼道:“那你想怎樣?難道非要被人說成一個武不武文不文的廢物?”
葉風捂著被扇得紅腫的臉頰,一股辛辣的感覺甚是難受,但他依然咬著牙,不肯低下頭去認錯,反而注視著葉雲,說道:“我本就是一個廢物,讓他們說說又如何?”
他的表情雖然透著一股僵硬的倔強,但他的雙眼卻彌漫著一股霧氣。看著他眼中的那股霧氣,葉雲心頭一軟,歎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你對修行一路還不死心,但天意如此,你又何苦死死掙紮。世界有許多路,許多選擇,一戶窗戶封閉了,打不開了,那就去開另一戶。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你若將心放在文學上,稍有涉獵也好,到時候為父走些後門,在王朝為你某個文職,總比渾噩度日要強得多。你已經十七歲了,算是大人了,應該考慮怎麼過日子了!”
“文職?那些人在俢者麵前根本就是一群狗,一群螻蟻。縱然當上了文官,還不要看他人臉色?”葉風咬牙道。
“嗬嗬,看臉色?”葉雲自嘲般一笑,道:“除了修煉到那聖境的大賢者,誰不是看人臉色活著?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本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就算你能修行,一樣還得看人臉色活著。”
“如果這樣活著,有什麼意義?”葉風偏臉道:“我不信世界修煉方法就隻有一種!我始終不甘心!”
“啪”!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葉雲怒喝道:“你還想修魔不成?”
世間,有光便有暗,有白就有黑,有正派自然便有魔教。正派敬仰昊天,皆以《天魂引》為基修行元氣之力,再借諸般對元氣的感應操控手段創造出百萬種威力不凡的武學。而魔教卻是信仰大地,以《山海經》為基修行肉體之力,吸取山海蘊含之精華淬煉己身,將肉體力量練至堅不可摧的地步。據說,魔教強者一拳之威可擊破虛空,排山倒海。不過關於魔教傳言最多的還是他們為了修行肉體而茹毛飲血、屠戮生靈、玷汙千百名少女等等恐怖事件。
所以人們都憎惡著修魔者,葉風當然也不例外,所以他自然未曾想過去修魔。
世間修煉者雖多,卻隻創造出這兩種修煉方法,除了修煉先天元氣的《天魂引》外可取的便隻有修煉肉身的魔學《山海經》了。所以葉雲聽了他的話才會那麼氣憤。
葉風默然地忍受了這一巴掌,緩緩地低下頭去。他終於認錯了,說錯了話,這話若讓外人聽見定會把他當做異類處置。但他的眼神還是那般倔強,他還不肯認錯,因為他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