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遷笑意更深,慢慢道:“告訴我,我是誰?”
錦惠眼神呆滯,呆呆道:“你是殊明公子。”
“殊明公子?”寒遷重複,這是什麼?
“我叫什麼名字?”寒遷繼續問。
“蕭禦景。”
“如今是什麼朝代?當朝天子是哪個?”寒遷道。
“如今是天元朝,天子蕭嶸宸。”
“蕭?”寒遷沉吟道,“我與當朝天子是何關係?”
“叔侄。”
寒遷扶住了額頭,忍不住苦笑。
再想多問些什麼,但錦惠已是不知道了,眼神也有了些許渙散。
寒遷心下歎息,掩唇輕咳一聲。
錦惠眼神一亮,醒過神來時卻看到寒遷正皺著眉,神色間有著些許不愉,心裏一涼,直覺地跪地求饒:“公子恕罪,公子恕罪,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公子饒了奴婢吧,求公子饒了奴婢吧。。。”
“起來。”寒遷道,雖是清清淡淡的一句話,錦惠卻不由自主的住了口,顫著身子站起來。
寒遷把茶盞遞給她,道:“下去吧。”
“是。”錦惠接過茶盞,見主子沒有要發怒的跡象,心下雖慶幸卻也疑惑,提心吊膽地退了下去。
一步一步小心地走到門外,連關門的動作也是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些響動驚了裏頭那位主子引來責罰。
“錦惠姐姐,主子。。。”香蘭湊過來道。
錦惠搖搖頭,走得離門遠了幾步,香蘭也掩住了口,跟著走了過去。
“姐姐,明日輪到我到公子房中伺候。。。”香蘭一臉的畏懼害怕,道。
錦惠知道香蘭在怕什麼,說起來,這府裏有誰不怕呢?做人家的奴才,命捏在人家手裏,若是攤上一位仁慈些的那倒也罷了,但她們偏偏攤上了這麼一位。。。
“公子心情應是還不錯,你小心些就是了。”錦惠隻能這麼說,同樣是奴才,誰又能幫上誰呢?
香蘭滿臉的苦色好似又添了幾分,一雙眼似是下一刻便會哭出來。
“公子最不喜有人在他麵前擺出一臉的哭相,你這樣是不想要命了嗎?”錦惠忍不住道。
香蘭到底年紀小,眼淚終是忍不住,撲簌簌地掉下來,抽噎著道:“錦惠姐姐,我害怕,前幾天,前幾天公子就是說心情好才把,才把芳兒姐姐。。。”
“芳兒又沒丟了性命,但你要是敢在公子麵前哭,下場絕對比芳兒慘烈十倍不止。”錦惠歎氣,掏出手絹為她擦臉,“方才我在房中看公子出了神,公子也沒怪罪,芳兒的例子,也不是天天有的,我已經代你值了好幾天了,再做,總管就該發現了。”
“嗯,錦惠姐姐我知道了。”眼睛雖然還是通紅,但好歹淚是止住了。
“你先回去睡吧,今日我來值夜,你回去好好敷敷眼睛,莫讓公子看出來了。”錦惠看看天色,道。
“謝謝錦惠姐姐。”香蘭知道事情輕重,也沒有推辭。
錦惠呼出一口白霧,快要入冬了,也不知道她還能不能看到來年春來的桃花。。。
寒遷就站在門內,那兩個丫頭的話他都聽在耳裏。
哎。。。這欺男霸女恃強淩弱的事他可從來沒幹過,倒是白白擔了這惡名。
殊明公子?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讓人懼怕成這個樣子,也算是個人物了。。。
但是,既然他來了,這惡名也擔了,也沒了旁的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但願一切順利吧。。。
不知師兄們怎樣了,是否安然無恙,還是在為他憂心煩惱。
如今,師兄們根本就尋不到他,什麼都要靠自己,心下還真有些忐忑。
不管怎樣,終是有了念想,有了盼頭,這就是最好的了,旁的,也奢求不了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