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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幾日,寒遷還是沒有坐起來的力氣。

即使有力氣,胸口的傷卻是不能扯動半分,他還是不能動。

這幾日來,沈風朗事事親力親為,絕不假手於人。

嗬。。。

他真是糊塗了。

那個人,他的名字是鳳宵,尊貴的鳳族族長。

胸口的痛一刻不停,寒遷卻是高興的。

一直痛著,就不會好了傷疤忘了痛。

就不會,再重蹈覆轍。

鳳宵的醫術是三界公認的,這幾日來,他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軀體在慢慢的改變,雖然緩慢,卻是最不傷魂元的方法,這幾日裏喝的藥,怕是費了鳳宵不少修為吧。

但身體裏還是空蕩蕩的,從前是身子受不住,修為便被封住了,而如今,卻是真正的沒了。

沒了。。。

當日他能化出真身,本就是被藥催成,靈元已然大耗,龍族的逆鱗是全身最為脆弱的地方,也是靈氣所聚,一旦拔除。。。

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修得回。

鳳宵推門進來,看到的便是寒遷靜靜地看著帳頂,麵上是一片虛無。

他走近,寒遷沒有絲毫反應。

“彌菡花開了,比往年都要旺一些,你從前最喜歡的便是這種花,等你稍好一些,我便帶你出去看,可好?”鳳宵在床邊坐下,道。

寒遷沒有說話。

鳳宵聲音低一些,道:“你的師兄已經破出流明幻界,此時,應是在趕來鳳族的路上。”

寒遷的睫毛動了動,緩緩看向鳳宵。

四目相對。

鳳宵的手蓋上寒遷的眼睛,寒遷的睫毛在顫動,劃過他的手心

有些癢。

“你早就想起來了,是嗎?”鳳宵看著寒遷,有些艱澀地道,“你早就知道,卻還是喝了藥,隨我去了連雲山。”

“現在說這些,是沒什麼意思的。”寒遷開口,有些蒼白的唇開闔。

“是啊,沒什麼意思。”鳳宵低笑,道,“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寒遷的唇抿了起來,胸口的疼似乎還是不夠劇烈,要不然,那一股苦澀,是如何壓倒了那疼,漸漸地,浮了上來。。。

那一百三十年的光景。。。

一百三十年的纏綿,溫存,親密。。。

嗬。。。

那隻是用來遮蓋陰謀的一塊華麗錦緞不是麼?

當錦緞被揭開,那黑色便漫了出來,曾經斑斕的色彩被染得汙黑,精致的圖案被掩蓋,再也尋不回從前的樣子了。

呼吸亂了些,即使隻是一些,卻還是扯動了傷口,疼痛更劇烈了幾分,卻,還是壓不住那苦澀。

眼角濕潤了起來。

當日,天界極北之處的封魔印破開了一個小口子,有幾隻魔物脫逃,一路來到了極海。

極海不屬三界的任何一界,可稱得上是一個超脫的存在,但仔細論起來,比起天界,他們還是與魔道更親近些。

但是,這些魔物雖屬魔道,卻是禍亂三界,為天地所不容,所以才被封入封魔印之中,日日受著天地極淨之氣的淨化,年深日久,要麼洗盡戾氣,要麼灰飛煙滅。

他們來極海,便是為了尋一個地方作為大本營,與天界抗衡。

但容不下他們的,不止是天界。

從天地始立,太虛初現,到如今,大大小小的仙魔大戰,仙妖大戰,人/妖大戰,人魔大戰,仙妖魔大戰等等下來,好戰的,差不多都死了個精光,活下來的,如天帝,如魔尊,如妖王,疆土既然已經界定,彼此又沒有相犯之意,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時跑出這些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來,自然是心煩。

很快,天庭發現了,天兵天將便火速趕了下來。

來不及。。。

那些魔物既然逃出,也明白天庭定然不會容下他們,已是下定了背水一戰的決心,若能成功攻入極海,說不定還有活路,但若是被抓回去,便是直接被誅,連封魔印也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