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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無聲息地回到桃花塢,推開門,“師父。”

師父站在桃花樹下,回首看他,“怎麼來得這麼遲?”

寒遷吐吐舌,幾步奔到師父身邊撒嬌,“師父,你出去那麼久,找到什麼好東西了嗎?”

師父拍一拍他腦袋,從懷中拿出一塊玉佩來。

寒遷好奇地睜大了眼睛。

看著像是羊脂白玉,上頭雕刻著朵朵桃花,竟似渾然天成一般。

“路上碰到個吸人陽氣作惡的蝴蝶精,這便是她的精魄凝成,我將它煉過,雖沒什麼大的用處,卻也能祛陰辟邪。”師父道,“我看你掛著那塊玉雖是血玉,卻沒這塊有用。”

寒遷下意識隔著衣服抓住了胸口的玉佩,臉色也變了變。

“臉色怎麼這般難看?”師父伸手來探他額頭。

“師父。”寒遷忽然低聲叫他。

“嗯?”

“方才,我在房外,您是知道的吧?”

師父的手收了回去。

寒遷低著頭,落花紛紛灑落下來,落在地上,無聲無息。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說那些話?”

既然知道他在外麵,為什麼,還要說出鳳霄將修為給了他?明知道,明知道他。。。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風過庭院,撒下一地落花。

“一轉眼,當年的小娃娃,也這麼大了。”師父忽然道。

寒遷愣愣地抬頭看,師父的眼中似有無限唏噓。

“師父。。。”

“你很喜歡鳳霄啊。”師父感歎,“雖然身在極海,心卻是一直放在他那裏。”

“我。。。”寒遷想說什麼,想反駁什麼,張了口,卻什麼也說不出。

師父看著他,目光溫和慈愛。

“師父。。。”寒遷忽然哽咽,淚水撲簌簌而下。

師父將他摟進懷裏,輕輕拍撫他的背。

寒遷哭的哽噎,哭的抽搐。

他一直是沒有哭的,至少沒有哭得這麼放肆。

像是要把心裏淤積的那些委屈,那些不平都哭出來一般,寒遷直哭得身子發軟,到最後,眼淚沒了,卻還是在不停地抽噎,像小孩子一樣。

真是有些丟臉。

其實,鳳霄會這麼救他,他隱隱是知道的。

但是一直拒絕去麵對這個可能,因為一旦揭破了那層薄紗,就意味著他要和鳳霄繼續糾纏不清下去。

對鳳霄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他自己也說不清。

在那一百三十年間,是愛戀。

在京城,雖然一開始不知道鳳霄的身份,卻本能地相信他。

那些纏綿的情意,即使一點也不記得,但隻要看到他,就會絲絲縷縷地從心中浮起,亂了他的理智。

到後來,隱約能想起來一些事,怕也是鳳霄有意為之的吧。

那時候,墨清就在他身旁,若是自己將那些事告訴墨清,即使墨清沒有和鳳霄一拚之力,至少能拖延時間,通知了師父,到那時,便是鳳霄想要強來,也是無力回天。

但他沒有,他隻是很冷靜地,選擇了一步一步照著鳳霄的安排走下去,去了連雲山。

與其說是為了試鳳霄的真心,看看他在鳳霄心中到底有多重,不如說是,給自己一個絕望的機會。

但是,鳳霄竟然會為了救他,把他的修為給他。

為了封魔印,鳳霄別無選擇。

但為了他,鳳霄卻可以。。。

“若是可以死心,我自然也不願你再去見那鳳霄。”師父背著手,麵前是那棵桃花,悠然道,“但是,若不能死心呢?”

若不能。。。

“我們,總是希望你能快活些,但怎樣才算快活,要你自己決定才可以。”師父說了這句話,便離開了。

快活?

要怎麼樣才算快活?

桃花一直在飄落,寒遷一直看著。

這株桃樹也真奇怪,好像是一直在這裏的,極海靈氣充沛,這裏又是師父的居所,它居然不曾成精。

難道它是覺得當一株桃樹比較快活嗎?

“是這樣嗎?”寒遷喃喃,不知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這棵樹。

心口的血玉漸漸發熱,竟有些燙人。

寒遷將血玉握在手中,紅色的光芒暈開。

寒遷很平靜的等待著。

血玉脫手飛起,在紅色的光芒中,一個身形慢慢出現。

像是被光刺了眼睛,寒遷閉上了眼,下一刻,一雙熟悉的臂膀環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