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郎,你可懂劍?”看著杜邵航在一旁無所事事,一點都沒能了解她的苦心,薇兒收起佩劍,坐在他身旁。
“不懂。”他是當代人,又沒有學武術,別說懂了,看都沒看過,還奢望他能用?
“劍,古之聖品也,至尊至貴,人神鹹崇。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藝精深,遂入玄傳奇。實則因其攜之輕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故曆朝王公帝侯,文士俠客,商賈庶民,莫不以持之為榮。劍與藝,自古常縱橫沙場,稱霸武林,立身立國,行仁仗義,故流傳至今,仍為世人喜愛,亦以其光榮曆史,深植人心,斯可曆傳不衰。”不等薇兒開口,郭真便搖頭晃腦地背了起來。
郭真是何人?乃神弈之傳人也。
“杜郎,郭真說得對,持劍者,應有一身正氣。為國為家,方乃大丈夫之所為。”
“薇兒妹妹,想不到你小小年紀,修為竟如此精湛,真不愧乃一宮之主。”
“郭兄過獎。”薇兒眉開眼笑,“隻不過何以見得,你當為兄,我當是妹?”
“我並未見過如此天仙絕色,想必是仙女下凡才有此容顏,心裏惶恐之極,便稱為妹,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天仙妹妹恕罪。”郭真對著薇兒拜了又拜,惹得薇兒哈哈大笑。
“怕你是在這林裏呆久了,憋了一肚子壞水,沒人讓你撒氣,今逮到我,便拿我尋開心。”
“我說的可是句句實情。”
杜邵航看著兩人旁若無人般地打情罵俏,實在難以忍受,扭頭往後山清泉走去。
他不知道薇兒為何明明知道他喜歡她,卻還是與那個什麼郭真嘻嘻哈哈。難道正因為他喜歡她,她便可以肆意傷害他?還是因為她是這女權世界裏的人,對男人也似別人一般,不放在心上?
杜邵航心裏“咯噔”一聲,他好像從來沒有聽薇兒說過,她喜歡他。從來都是別人說,薇兒怎地怎地對他好,怎地怎地放不開他,而薇兒自己,隻有在星惑的書房中說過想他,卻從來沒表示她喜歡他!
難道一直以來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雖然他不是什麼美男子,卻也被幾個女生喜歡過,就算是夏薔,他也未曾如此撓心,難道真的是報應?他對其他女生不在乎,現在變成薇兒不在乎他?
沮喪之際,杜邵航拾起樹枝比劃起來。
薇兒與郭真的招數,他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他不懂這些無聊的比劃能帶給人什麼傷害,這是真實的世界,不是拍電影,不可能知道對方要往哪砍從而用華麗的招式抵擋,既然不知對方的招數,自己有這些招數,又有何用?
“看來你練得不錯,隻是氣不夠。”不知何時,神弈早已站在他身後。
“前輩。”杜邵航恭恭敬敬地鞠躬。
“練劍如下棋,步步有招,招應在心裏,不在劍上,看來,你還沒悟懂劍理。”
“劍理?”杜邵航的確不懂。
“當你擁有它,接受它,容納它,合二為一,便能悟理。”
看著神弈離去的背影,杜邵航暗暗歎氣。他從來就不相信,自己所在的世界是武俠裏的世界,什麼獨孤九劍,什麼無招勝有招,全部都不可能實現。故事畢竟就是故事,他也從不相信,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就能成為一世英雄,他心裏想的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與心愛的人長相廝守。
說他想證明給父母看,這世上還有愛情也好,說他自私地不顧其他人的死活也罷。他隻是一個凡人,一個連武功都不會的凡人,一個拿劍會害怕的凡人,就算神泉在手又怎樣?不會用還不是要到陰曹地府去?更何況他喜歡和平,他不愛殺戮,讓他拿劍殺人比讓他死還難受!那把刺入紅薔身體裏的劍還在他心頭揮之不去,他又怎能再拿劍去刺殺更多人?
“原來你在這啊!”薇兒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回,杜邵航拍拍泥土迎了上去。不料薇兒身後還有個人影,大為掃興,隻是薇兒的後句話卻令他精神大振。
薇兒說:“杜郎,我們成親吧。”
“為……為什麼啊?”杜邵航真想抽自己一個耳刮子,這不正是他所期盼的麼,卻非要說出這麼不合時宜的話來。
“我想……我倆若是成了親,你便能專心練劍,我們早日可離開這曼陀林。”
原來,還是為了逼他練劍!
杜邵航心裏一怒,丟棄樹枝回到房內,關門睡覺。
她想與他成親,還是因為她想早點離開這!
對了,他差點忘了,這裏是女權社會,女人可以擁有無數個男寵,他算什麼!他隻不過是她用來拯救蒼生的一個工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