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剛落地,譚晶便來了電話。
她的喉嚨腫痛,並不想多言,恰巧譚晶也沒給她這個機會。
“池晴,出了個事,劇組聚會的事情估計要延後辦。”
聽出譚晶的口氣並不大痛快,她整理了情緒,啞聲問道:“出什麼事情了?”
“唉,別提了,一到年底事兒最多,這不,我接到通知,包括周國濤在內,《疑情》劇組裏大多人已經受邀出席公司這周末的活動,你說突然來這麼一下子,搞得我是措手不及,小桑剛剛才打電話取消了飯店預定,你是不知道那家有多難訂!誒,你這聲音又是怎麼回事?”
譚晶在那頭簡直要罵娘,她這頭卻是異常的冷靜淡然,幾乎有了事不關己的錯覺。
“這麼半天了,池晴你倒也說句話啊!”譚晶急了。
“哦……”她和譚晶不在一個頻道上,說話磕巴了幾句,終於抓住了點什麼,像救命稻草。
“……什麼活動,我怎麼沒聽說?”
譚晶又不耐了,“我查了你今早的航班,就一直在等你落地,好在你這次delay的時間不是太長,你是不知道,一大早,公司這頭的事兒就搞得我焦頭爛額,現在好不容易有空緩口氣,就給你捎信來了。不然,這樣吧,”譚晶掂量了片刻,“正巧,我要回家拿份東西,一會兒你也打個車,直接來我家,我們得談談。”
她恍惚應了一聲,等到回神過來,人已在往譚晶家方向的計程車上。
“小姑娘,這個天,穿這麼點,不冷呀!”
明明是不同的司機,卻又對她說了同一句話。
到了譚晶樓下,池晴摁了門鈴,譚晶比她早來一步,在二樓窗口看到她,急急忙忙地跑下樓。
待一開門,譚晶上下方才打量她一眼,嗓門就不小。
“我說你電話裏聲音怎麼聽著怪呢,結果是你神經了,大冬天也不瞧瞧外頭什麼溫度,穿得這麼少!”
她反應有些木訥,惹得譚晶一頓。
“外套落在飛機上了。”
池晴牽著嘴角,打發著,又勉強笑了笑。
譚晶盯著她,提氣動了動嘴,終於隻歎了口氣,道:“不就是受了點氣嘛,你這又是何必呢,這魂都沒了。”
池晴怔了怔。
譚晶道:“我說,還傻站著發什麼呆啊,快進來吧,背地裏折騰自己,誰又看得到,呆會兒真該病了。”
她任憑譚晶牽引著,上了樓,一步又一步,進了屋,明明房間裏通了暖氣,池晴仍止不住在骨子裏頭打顫。
譚晶見她嘴唇哆嗦,找來毛毯給她披上,將她安置在沙發上,給她倒了杯滾燙的熱水。
“說吧,發生什麼事了?”
她手裏捂著水杯,定了定神,嘴巴幾開幾合,或者是真凍著了,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或許又隻是借口,她隻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譚晶見她半天不作聲,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好,既然你不願先開口,那我就先來。”
頓了片刻,像是等待思慮周到了,譚晶方不緊不慢地開口,語氣卻猶帶著壓抑的謹慎。
“池晴,我知道,你這趟行程……遇到誰了,我也知道,你現在很不想談論這些事情。”
“沒什麼,譚晶,有事說吧。”
終於開口的第一句話,醞釀良久,是故作輕鬆。
譚晶也不拆穿她,隻道:“說實話,你這次北上,我也是後來,才……得知的切確底細,當初,我雖也勸你別去,可也萬沒想到,Kay竟會是這樣的安排。我總認為,以她和曹霏之間的僵局,再怎麼說,對你……也不該做得如此之絕才是,更別說樊穎……”
樊穎,樊穎,又是樊穎!
對那人行蹤了如指掌的樊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