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言講起這些婚嫁之事,臉上顯得有幾分希冀和向往。
象他這般年歲,其實早已到了婚娶之齡。
“將一個妓女認為親妹,硬生生說成是名門閨秀,來坑害別人。思言,如果這事被蕭慎拆穿,他定然要定你個欺詐之罪,將你投入獄中。”
李思言反問道:“試問天下那個良家女子會在酒樓處所公然唱這等浪曲豔詞?!蕭慎會猜不到?他不過是順水推舟掩耳盜鈴罷了。”
龐瑾望著李思言的洋洋得意,打岔道:“如此說來,你這種汙穢計策成功了?”
李思言挑眉道:“計策便是計策,何來汙穢一說呢?那蕭知府裝模做樣,要的隻是個好名聲罷了。既然他想要,那就給他啊,不過是掩人耳目,堵眾人悠悠之口罷了。”
李思言盯著龐瑾,過了半晌,又一字一詞道:“這首菩薩蠻乃是晚唐溫庭筠所著,可以見得其實那些自詡為正人君子之輩卻也寫出淫詩豔詞來,豈不是荒天下之大謬。”
龐瑾自然明白李思言在說什麼,頓時一陣狼狽。
幸虧龐煜急亟聽到下文,忙叫道:“思言,你真的好聰明,那接下來如何?”
李思言冷笑幾聲,複又開始敘述。
“我那庶妹進了蕭府之時,自然要擺筵席。那晚酒宴,我便事先在通往後院新房必經之處等侯。蕭慎一心急著要趕去洞房,越是在這種時候,就算我提出非份要求,他也會不假思索滿口應承下來的。”
“你滿肚子都隻有這種歪門邪道麼?!”
“上將軍大人,您過獎了。”李思言拿起龐煜擱在幾上的玉骨冰綃折扇,當胸微揚著。
龐瑾隻氣的麵色鐵青。
眼見那兩人這般所為,龐煜雙手緊緊的搓著衣角,腦中一片混亂。
不可能的,不會的。
他隻看到李思言和大哥的嘴皮子在動,竟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麼。
這兩個人的神態……
龐煜整個人都恍惚著,隻覺心如刀絞。
“我要他三日之後就通知駐軍,立刻發兵。”
龐瑾皺眉道:“三日?應該做不到的。如果沒有充分的準備和萬全之策,倉促行事,結果隻會和上幾次一模一樣。”
“是的,蕭慎說至少要給他一個月的時間。他要抽調治下各處縣衙捕快連同巡檢司,先訂下策略,再視情況而定,務必將歹人一網打盡。而且他再三保證,一定會解決此事,畢竟這些賊匪強人危害四鄰,實是蘇州一大隱患。”
龐瑾掀了掀嘴角,硬生生忍下差點脫口而出的話。
思言,難道你都不感到懷疑麼?
你是真的不知道麼?
這些江湖匪類,一貫隻打家劫舍,甚少傷及人命。就算在長江、運河一帶肆虐猖獗專門打劫過往客商的強人,也隻是謀財絕不害命。
一夜屠戮三百多條人命啊……殺了人,又何必放火?
難道你都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麼麼?
罷了,罷了,李思言既然認定那些太湖匪人是凶手,若是能解開他心中的仇恨,倒也無妨了。
“既然蕭慎信誓旦旦,再加上我庶妹嫁給他當小妾,日後我有的是機會接近蕭慎,此仇還怕報不了麼。我這樣想著,就放心的又回到前堂,重新入酒席飲宴。誰想,那蕭慎翌日清早就被人發現死在花園當中……虧得我妹讓人通知我……我費盡了心思,散盡了千金,還不惜自毀家聲名譽,讓一個娼妓冒充親妹,到頭來卻換到這樣的結局,還被人生生的冤枉成殺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