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眾將中,能夠有如此箭術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鎮守豫章的太史慈,一個就是佯攻北門的蔣欽。
雖然說是佯攻,但是蔣欽麾下士卒也是相當拚命的。畢竟佯攻主要是要吸引守軍的防守力量,若是攻勢太弱,哪裏能夠達到效果?
“不要浪費箭矢,給我好好的射。”
放下弓,蔣欽沒有再進行射擊,而是讓手下弓箭手提升射擊精度。
其實論起箭術,蔣欽是要比太史慈遜色一籌的。但是蔣欽卻有一個太史慈無法比擬的優點,那就是蔣欽訓練了一支強弓手隊伍。
這支隊伍的人數不多,但也有一百多人,裏麵的弓箭手雖然達不到百步穿楊的地步,但是比起一般的弓箭手卻又高出一大截。
這一百多人散布在整個夏口北牆,根本不需要上井欄,射速也不算快,但偶爾一個冷抽子就會讓一名夏口守軍喪命。
所以,雖然北城攻勢不如主攻的南城凶猛,但是北城守軍的陣亡數量卻是一直居高不下。
而此時在南城,淩操與董襲這兩個猛男正親自帶隊發動一波又一波的進攻。戰鬥激烈的狀況與城北與城西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不斷有江東士卒衝上雲梯又不斷的摔下。
運氣好的,爬起來,繼續往雲梯上爬,直到衝上城頭或者再次摔下。運氣不好的,再也無法起來。
“礌石!快點搬礌石上來!”激烈的戰鬥使得防守物資消耗得極其的快,漸漸的,滾木礌石不夠用了。
江東士卒漸漸靠近了城頭,雖然大部分並沒有機會躍上城牆,但總還是有一小部分人衝上去。
衝上城頭的江東士卒不顧生死的揮動著手中長刀,隻希望能夠讓夏口守軍退開一點,然後讓自己人能夠有時間衝上來。
隻是夏口守軍將領們也明白,一旦讓江東軍士在城頭站穩腳跟聚起一定的數量,那麼他們是絕無勝算的。
“殺了衝上城頭的敵軍!快!!!”夏口守將大聲的呼喊著,然後帶頭衝了上去。
馬尚見到四五人向自己圍來,握緊長刀的手中不禁出了一手的汗。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因為興奮。如果他能夠為自己人爭取一點時間然後再活下來,那麼回去他就能夠討上一個媳婦,有一個孩子,老馬家的香火也就能延續下去了。
當然,馬尚知道,麵對四五個人的圍攻,他不可能一一防守。唯一的方式就是主動進攻,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所以他不等那四五個夏口守軍靠近自己,反而是向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夏口守軍斬去。
夏口大多是是新兵,這樣的短兵相接中反映難免是慢上一拍。雖然勉強揮刀迎擊,但是卻被馬尚用左手的鐵皮盾擋開,然後被一刀捅了個透心涼。
來不及高興,馬尚趕緊抽刀,一腳將死去的夏口守軍踢開,然後擺出防禦姿勢。此時,另外幾名夏口守軍已經圍了上來。
兩把長槍分別刺向馬尚的胸膛與小腹,馬尚用盾牌擋住小腹,長刀則直擊刺向自己胸膛的長槍。兩槍無功而返,但是就在此刻,一抹寒光不知從何處襲來,馬尚大腿中刀,慘叫一聲跪倒在地。趁這個機會,另外兩個長槍兵收槍再刺。
馬尚反應極快,倒下的同時,持盾的手便在身前一揮,勉強是擋開了一槍。但是另一槍的角度卻極為刁鑽,一槍紮進馬尚肋下。
劇烈的疼痛傳來,馬尚知道自己恐怕活不了了。他索性扔了盾牌,握住長槍奮力而起,在那握槍的夏口守軍驚恐的眼神中一刀將其開了瓢。
馬尚終究還是死了,但是他還是給其餘的江東士卒贏得了時間。幾個江東士卒爬上了城頭,一頓砍殺,最後城頭最多的時候竟有二三十名江東士卒。
夏口守軍是付出了將近十倍的傷亡才將這一波進攻打退。就這樣戰鬥一直持續,期間有大約兩三次這樣突破城頭的機會,但都被夏口守軍以數倍的傷亡守住。
驕陽漸漸西落,即便是江東士卒在這樣高強度的戰鬥下也是疲憊不堪,嚴輿最終隻能鳴金收兵。
戰鬥結束後,雙方各自收斂傷員或者屍體,這個時候夏口守軍並沒有不依不饒的攻擊。因為沒人有再有力氣拉弓、絞弦或者搬動礌石,所有夏口士卒都癱軟在地上,隻是想要多喘一口氣。
再者說,如果不然江東軍收斂屍體,如今已經入夏,任由屍體腐壞可是容易引發瘟疫的。這個年代,一旦發生瘟疫,那可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嚴輿站在山頭看著不知是被夕陽還是鮮血染紅的戰場眉頭緊皺。他是沒有想過一天就將夏口攻下來,但是夏口守軍表現出來的頑強仍然是超出了他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