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上古有一種陣法,超越一切天道法則,名曰:返生陣。返生陣,返生陣,顧名思義,可以使一切生靈起死回生,既使身死魂滅。但欲啟其陣,需以神血為引。若如此,神軀必然受損,而神之轉世之人,固身死,但神魂不滅,即可輪回轉世。
仙界斷雪台梅清樓之前,禁陣開啟,冰凍三盡,寒梅凋零。
“師尊……師尊,為何……為何……如此……待……我?是……婉兒……做錯……什麼了……嗎?告訴……婉兒……改……好嗎……”藍婉雲帶著哭腔,聲音哽咽,即使短短三句話,仿佛也用盡了全身氣力。
陸雲帆沉默不語,依舊如同謫仙,白衣飄飄,一塵不染,高高在上,寒氣逼人。
“哈……哈……哈……”藍婉雲墨發淩亂,無力地跌坐在冰冷的雲霧之中,發狂似地仰天長笑。
陸雲帆那立於泰山崩塌而麵不改色的冰山臉終於有那麼一絲裂痕,隻是若不細細觀看是不會發現的,就連他也沒發現不是嗎?
“是因為疏雪夕嗎。”遠方輕細的女聲緩緩傳來,明明是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映入眼簾的是一襲水藍色及地長裙的女子,踏著青雲,典雅端莊地徐徐走來。
與此同時一聲龍嘯震撼天地,天際一粗壯金龍在烈日餘輝人下迸發著令人不敢直視的光暈,金光燦燦,光暈邊際帶著絲絲紫光。一躍而下,隨即化作一襲紫衣清雅的翩翩公子。
陸雲帆微微皺眉,毫無感情地輕啟薄唇“魔王妃,與你何幹?”
翩翩公子失神,見心上之人雙目鮮紅,血紅的“赤梅”朵朵綻放在原本皎白的衣裙之上,猶如妖嬈的彼岸花,即使依舊傾國傾城,卻有著他百年不曾見過的狼狽,不由心疼,語氣自是強硬無情。冷冷啟唇:“嗬,陸雲帆,妄你一世英名,卻敗在一個毫不愛你的小女子手上。”
“龍宮三太子,你是何意?”陸雲帆不由側目觀看這與疏雪夕有著七分相似的女子。
“其實你早就懷疑了,是與不是?”龍宮三太子千嵐蘇勾起殘忍的微笑。
“你說。”陸雲帆望向與他幾千年來心心念念相似的俏臉。
“雲帆,他說的,是真的,我……對不起”,柳曦芸低著頭,垂下眸,神色黯然,頓了頓,又低聲細語,“雲帆,其實你不愛我,這一切隻是生於你的執念罷了。我隻是沒想到,你執念如此之深,任時間、任你深爰的藍婉雲也改變不了。終究,是我錯了”。
“不……不……不對,我……不……不爰……愛……”陸雲帆多想極力否認,卻發現事實如此,他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爰上了自己的弟子,或許是在發現她的努力上進、她的可愛單純、她的天真善良、她的……一切的一切開始的吧。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幹了什麼呢?“來不及了呢……”萬年不曾變過的冰山臉竟在此時流下了兩行悔恨的清淚。
“嗬,不晚呢,不晚呢,隻要有她在就不晚呢。”千嵐蘇紫眸滿含意味不明的傾國之笑。
此時返生陣中金光四現,過往種種,一朝突現,在她秀麗的明眸中滿含怨恨與悔恨。
百年之前,失憶真相:
她出生之時,七月飄雪,滿城梅開,冰凍三尺,暗香浮動;她是神之轉世,肩負著拯救蒼生的神聖史命;而她卻是悲寂的,隻由於她,母親難產而亡,同樣是為她,父親被血魔折磨而死……
千嵐蘇,那個使萬物黯然失色的男子,猶如天神從天而降,為她遮風擋雨十餘載,無怨亦無悔。他是一束陽光,是她黑暗中唯一的一束陽光,她迫切地想抓住他。
而他卻生來無心,因此他日日夜夜痛苦不堪,故他需要一顆心,一顆七竅玲瓏心。而她,作為神之轉世,心豈非凡物?而為他,命都可舍,更何況心呢?她的心,血淋淋,而她用女媧石代替它,故而它是冰冷的。
可是為何她失憶了?為何人海茫茫,偏偏是他陸雲帆收她為徒?偏偏他要她死……
藍婉雲,心是冷的,可也會痛,不是嗎?
藍婉雲驀然睜開雙眸,霧氣彌漫中是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紫影紫眸。她忽然意識到什麼,用盡全力猛然推開他,而他,千嵐蘇就這麼無能為力地看見那道纖瘦的白影漸漸消失在他深沉的紫眸之中。
而在他耳邊索繞的始終是她那句那麼清冷卻又那麼溫暖那麼堅定那麼婉轉的聲音:“若有來世,定不負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