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雲淺月反應過來,幾荷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速,一把撲向她,緊緊抱住她的細腰,還一邊以畢生演技浮誇地大喊:“師父!師父!幾荷終於找到你了!”那激動的神情溢於言表,就差點沒親上去了。
雲淺月張大了櫻桃小嘴,驚訝地半天也沒說出話來。許久才緩過神來,輕輕推開幾荷,誇張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問道:“那個……幾荷……”
可還沒等雲淺月問完,幾荷就往後一倒,躺坐在綠草上麵,聲淚俱下地開始控訴過往種種:“蒼天啊!大地啊!我幾荷命怎麼這麼苦啊!想當年我為拜你為師,那可沒少披荊斬棘、披星戴月……可如今你卻……卻……”幾荷微微有些心虛,可她並未說謊呢……對啊,心虛什麼呢……
那可能是因為……
當年藍婉雲可是盛譽在外的飄緲峰第一代掌門雲中緲的親傳弟子,承神醫妙春的衣缽。盡管是一介凡人,也曾享譽一時,算是風流人物。就沒有醫不了的病人,除了那人……
當時這幾荷可沒少惹事,瑤池大會上打破琉璃盞、偷仙後娘娘的瓊漿玉露、拔過無數鳳凰的引以為傲羽毛、騙蜀山大弟子百裏秋聲的秋聲琴等等之類數不勝數。
仙界的人對此卻又無可奈何,卻又恨得牙癢癢。隻得避讓這個混世小魔女、小祖宗,不對……應該說是逃之夭夭了。
可偏這小魔女隻聽藍婉雲的話,隻有她才能使小魔女收斂一點。
也不知怎麼,這幾荷偏偏想拜藍婉雲為師,學習醫術。那可是天天堵著藍婉雲,害得千嵐蘇都不能專心寵嬌妻了,逼得他特在桃花穀外掛了一麵牌子,上麵寫著:惡狗與幾荷不得入內。
這又如何,幾荷可沒打算就此放棄,依舊死守在門前。
然後就是各路神仙,登門拜訪,各種跪求、哭求,藍婉雲收了這個妖孽徒弟。那聲勢浩大,門檻都被踏破了。
她斟酌再三,決定收了幾荷。
當時幾荷激動得三天三夜都沒睡,暗喜自己人緣真好。(此時眾仙憋了一口氣,憤憤不平地出來為自己控訴了:明明是你來我家“為非作歹”,我們迫不得已才去找一個好人,不求教好你,但求收斂一點。)
那時藍婉雲就將這些年幾荷所做的壞事列了一份表格,問她為何這樣做。
幾荷的回答也真是奇葩,一臉不諳世事地答道:“因為桃花仙子無意打破了琉璃盞。我不這樣做的話,不然仙帝伯伯會將她打入凡塵。偷仙後伯母的瓊漿玉露,也隻是為了送給小仙草,他們實在是太可憐了,我不能讓他們活活渴死。還有拔鳳凰們的羽毛,也隻是為了母親的生辰,想送她一把鳳羽扇子罷了。還有秋聲琴是百裏自願送給我的……”
之後就是各種歪理……最後感歎一句:世俗的眼光真是可怕!(眾仙:“你才可怕,你全家都可怕。”最後全體心有餘悸地拍拍胸脯。)
所以幾荷,你大部分時間都是用麵壁度過的吧……
幾荷一邊回憶著,還一邊痛心疾首地說著什麼……
不過也隻是一會,幾荷的思緒回歸。
“有事好好說……”雲淺月蹲下去,柔聲地說道,一把將幾荷扶起。
幾荷將一塊黯然的翠綠玉佩拿出來,揚了揚它,眉飛色舞道:“師父,這就是你送給我的禮物。你在這留下了一絲神魂,隻要一靠近你就會亮。不信你試試。”
雲淺月將信將疑地輕輕拿起,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回輪到幾荷驚呆了,開始怎麼就亮了呢。她不死心,將玉佩拿起又放回去。可玉佩好像要跟她死磕到底,依舊不亮。幾荷氣急敗壞地大罵:“你這玉佩開始亮,現在不亮,耍無賴呢!要你何用。”
說著一把摔在地上,反正也碎不了。
可玉佩卻幽光一閃一閃,接著碎了一地。
浮現在眼前的是一隻禿尾鳳凰,一臉憤懣地抱怨道,“你這死女人、死王八,說好幫好修毛,卻變成了這樣!”說著還轉了圈,末了還補了一句:“害得折花都去找野山雞玩了,真是脫毛的鳳凰不如雞!而你呢,卻躲出去了!”
正當雲淺月和幾荷以為沒有的時候,那是禿尾鳳凰又出現了,一臉鄭重地說:“所以,為了補償我,你師父送給你的玉佩借我研究幾天,不對,是幾個月!”
其實後麵一句才是重點吧!
她倆麵麵相覷、一時無語。
半晌,幾荷訕笑一聲,才道:“對不起,剛才拿錯了。”
經過剛才那個烏龍之後,幾荷神色難得嚴肅,將碧綠色的玉佩鄭重其事地拿出來。但在心裏的那個小人卻在小聲嘟囔著:“死驚鳳,沒看我在辦正事呢?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看我回家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