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3)

其實劉玲並非得的不治之症。

有一段時間,劉玲的小腹一直疼,到縣城醫院作B超,醫生沒有明說,隻說病情很嚴重,大概是得的什麼炎症。醫生的口齒有些不清,把炎症說成了癌症。劉玲倒沒覺得什麼,倒是她的父親七一推測,八一推測,想到了癌症上了。就說是得了子宮癌。你想,一個年輕姑娘得了這種病不是把一生給毀了?但是,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又不好張揚,隻好先瞞著,到省城去確診一下。同時,他也想到了女兒的婚事,目前隻有兩個人比較合適。一個陶勇,一個江海洋。論條件,應嫁給陶勇。論人品,應嫁給江海洋。真是兩難取舍。最後,還是玲子轉得快,說何不將計就計,試他們一下?這樣也許就能作出正確的判斷。所以臨走的時候,他們父女決定合演一場試心戲。

剛好,晚上劉玲姑媽從武漢打來電話,叫劉玲到她家去玩。說好久沒見到劉玲了,很想她。於是劉玲決定當晚就走,來個突然消失,試試他們兩個人的態度。

到了省城,一檢查,根本不是什麼癌,而是一般的腸炎。玲子欣喜若狂,打了幾針,肚子就不疼了。劉玲想,既然來了,何不在這裏多玩幾天,把“試心戲”好好地演下去。她把主意告訴了她的姑媽。姑媽也表示同意。她們靜觀著事態的發展。

其實,劉玲的姑媽給她打這個電話是另有原因的。因為很早以前劉玲的母親就想讓姑媽在武漢給劉玲找一個婆家,這樣劉玲就可以到大城市去享福去了。

劉玲的姑媽叫劉德玲,是七十年代推薦的工農兵大學生,後來招工在武漢,當了工人,並和現在的丈夫結了婚。他們有一個女兒,在上大學。現在兩個人都下了崗,生活也很艱難。但對劉玲卻很喜歡,她也早有這個心,在武漢給劉玲找一個婆家。可是,現在的武漢小夥子很刁,大都看不上農村的姑娘。劉德玲介紹了幾個都沒成。最近,她看上了一個左腿有些殘疾的三十多歲的駱斌。此人長得也不賴,而且家裏開了一家公司,很有錢,父親還在區機關裏當幹部,家庭條件很好。

駱斌高中畢業,年輕時和社會上的一些無賴混在一起,和人打群架,把腿打殘了。他爸爸先安排他在劉德玲她們廠裏當工人。他嫌工資少,就停薪留職出來單幹,自己創業開商店,竟創下了一份不小的家業,還成了他們區的十大傑出青年。他的願望是要找一個溫柔、漂亮的姑娘。不管城市、農村的都行。劉德玲和他一說,駱斌當即表示同意,而且表示要盡快和她見麵。其實他們還有另外一種關係。在以後我們再交代。

劉德玲得到這個準信,就馬上給劉玲打了電話,於是劉玲就很快起身到了武漢。來到了姑媽家,他們先給劉玲做了檢查,又讓她治了兩天病。劉德玲想馬上就讓劉玲和駱斌見麵,劉玲卻說不慌,等她玩兩天再說。其實,劉玲是想拖延時間,看看陶勇和江海洋兩人的態度。

不想,過了兩天,陶勇就找到了劉玲姑媽的家。

劉德玲的家,在一個舊家屬區裏,裏麵都住著她們廠的工人,要進家屬區,必須要到門崗上登記。所以,當門衛把電話打到劉德玲的家裏時,劉德玲就問劉玲是不是她的朋友。劉玲如實地告訴了她。劉德玲說:“那好,你趕快躺到榻上去,不要做聲,我來對付他。”

陶勇很快找到了劉德玲的家,劉德玲把陶勇迎的進去。

劉德玲問:“你就是陶勇,是來看劉玲的吧。”

陶勇說:“是的,劉玲在嗎?”

劉德玲說:“在,你看,躺在裏麵榻上呢!醫生說,她得的是子宮癌,馬上要做手術把子宮摘除,還需要化療一年,而且治好的希望很小。你來得正好,小玲正需要你的安慰和支持。最近,她還經常提到你,希望你能來看看她。”

陶勇聽劉德玲這麼說,證實了他心裏的隱憂,他的態度一下子冷了下來,說:“我能看看她嗎?”

劉德玲說:“能,你進去吧。”說著,劉德玲就把陶勇領進了劉玲住的屋裏。

劉玲躺在榻上,做出愁苦的樣子,見陶勇進來,臉上勉強笑了一笑,說:“陶勇,多謝你來看我,我知道你對我是真心的。”

陶勇說:“劉玲,你說,人生真是難以預料,前幾天還是好好的,今天就病成這樣。”

劉玲說:“是啊,我也沒有想到。”

陶勇說:“是的,人的一生想不到的事實在太多了。”

劉玲見他話裏有話,越發有氣無力地說:“陶勇,你看我病成這樣,你還想到來看我,實在讓我感動。你如果對我有心的話,就在這裏多住幾天,陪陪我。”

陶勇說:“行啊,其實我就是專程來看你的。”說著,他拿出五百塊錢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先收下,我這次來順便還要辦點事,辦完事我就來陪你,你一定不要著急,在這裏好好養病。”陶勇說著,就退了出來。

陶勇來到客廳,坐下,端起劉德玲給他倒的茶,喝了起來。劉德玲坐到他的對麵,對他說:“小陶啊,難得你對小玲的一片真心,她都這樣了,你還來看她,叫我這個當姑姑的也很受感動。你如果真心對她好,就帶她離開這裏,陪她走完她的餘生。”

陶勇此時的心裏異常複雜,但麵對劉玲姑姑的勸告,他也不好回絕,就說:“姑姑,你放心,我既然來看她,就說明我心裏放不下她。現在劉玲正是需要我的時候,我怎麼能這個時候離開她呢?您要是這樣看我,就把我這個人看小視了。我心裏會很難過的。”

“那樣就好,我希望你能這樣。這樣我也就放心了。”他們又談了一些其它的問題,劉玲姑姑把飯端了上來。

陶勇吃了飯,就帶著黑色的文件包出了門。

看著陶勇出了門,劉玲一軲轆從榻上爬了下來,她餓壞了,趕緊吃了飯。問:“姑姑,你看這個人怎麼樣?”

姑姑說:“難說,我看這個人很會說話,但不太實在,我對他不太了解,一時看不透。玲子,你還是打消對他的念頭吧,晚上和我一起去看駱斌去,包你滿意。”

“姑姑,你說他是個瘸子,你這不是太委屈我了吧。”

姑姑說:“瘸子怎麼了,難道瘸子就沒有好的?你的這個陶勇能和人家駱斌比?你不要三心二意,晚上見了再說。我包你滿意。”

下午,她們姑侄倆一起來到附近的超市裏,專門給劉玲買了一件漂亮的連衣裙。又把頭發在美發店裏拉得直直的,把劉玲打扮得像模像樣。劉玲也覺得如果看上了駱斌,在這個城市裏生活,要比在那個山溝裏生活一輩子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