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勇在心裏恨得要命。因為江海洋的勢頭越來越強勁,影響力越來越大。人們都在往江海洋的公司裏聚,都在談論著江海洋。江海洋現在總是穿得西裝革履,滿麵春風。見到村民喜歡打聲招呼,或者開句玩笑。人們感受到江海洋的親切和溫暖,親和力和影響力。
而陶勇不管走到哪裏,都聽到人們在背後議論,總是拿他和江海洋比。無聲的餘光充斥在他的周圍,讓他感覺到到處都是鄙夷的目光。
根據《村民委員會組織法》的規定,村民委員會每三年換屆一次。陶勇的任期很快就到了。他要組織新一屆村委會選舉。
鎮裏開了兩次會,原則上要保持班子穩定。選舉日定在十一月十八日。陶勇感到他的地位在無形地動搖著。主要的威脅來自江海洋。因為江海洋的人氣太旺。隻要他參選,就會對陶勇構成很大的威脅。
陶勇當然不願將好不容易到手的權力拱手讓出。
這天是發工資的日子。在江海洋的辦公室裏,聚了很多人。其中就有劉尚金他們幾個隊長。人們在議論著這屆村委會選舉。
劉尚金說:“海洋,你是怎麼打算的,參選吧?”
江海洋說:“尚金,你看我這麼忙,哪有時間參加。再說我也沒有這個能力。”
“海洋,你就別謙虛了,這麼大的公司你都領導了,還不能當這個村長?”這是劉玲的好朋友臘梅。她們一般不喊經理什麼的,都直呼其名。
江海洋曾經為減免學生的學費問題找過陶勇一次,他是想每年拿出幾萬塊錢給學生減免一點學費。陶勇說:“江海洋,你就不要出這個風頭了,要捐,你就捐到村裏,村裏正缺錢呢。”
江海洋一聽,反問道:“陶勇,我這怎麼是出風頭呢?你看人家大城市裏很多企業家都幫貧困大學生上學。我也是想為村裏的教育出點力。”
“你這是想擴大自己的影響,是別有用心的。你有多少錢,就在這裏顯擺?”陶勇一直對江海洋耿耿於懷,以為這樣挖苦他一頓,他就會縮手。
江海洋認為,自己賺了錢,回報一下社會,給村民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是理所當然的。並沒有存心想擴大自己的影響力。當然企業要能擴大影響力並非壞事。但他提出減免學生的學雜費並沒想到要擴大自己的影響力,這點卻是真的。聯想到他和陶勇的幾次見麵和幾次談話,他認為陶勇的心胸實在太狹窄。而且說出的話也是那麼刺傷人心。心想,這種人怎麼能當幹部?我在村裏辦企業,這是別人夢寐以求的事。我沒有向村裏提任何條件。在村裏辦企業,解決了村裏的勞動力出路問題,又增加了村民的收入,是兩全其美的好事。作為村長和書記,本來應該支持才對。卻沒想到他不僅不支持,還處處刁難,說風涼話,諷刺他。這就促使江海洋考慮怎麼來取代他。當人們縱容他參加選舉時,他雖和人們一樣隨口說一些謙虛的話,而內心裏卻在暗暗作著準備。同時,他又覺得即使參選,他也不想過早地暴露參選意圖,以免樹敵太多。說到敵,當然主要指陶勇。
回到家裏,他把自己想參選的想法和劉玲說了。劉玲當然支持他,她也看不慣陶勇的一些作派,認為以前的陶勇雖說做人有些奸滑,但其他方麵還過得去。可是,沒想到陶勇自從當上了村長。心胸變得是那樣狹窄,而且做的很多事都讓村民看不過去。有些明目張膽了。比如這次征地,就讓人感到很反感。
她說:“可是,你這樣怎樣參加呢?現在是海選。要有人提名才行。”
江海洋說:“這倒是不難。隻要我同意,人們會提我的名的。我倒是懷疑一旦當選了村主任,可能影響公司的工作。”
“這倒不用擔心,反正公司現在也走上了正規,況且還有我呢?”劉玲說。
“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那麼我就準備選舉了。”江海洋心裏有了底。
“你就放心地選吧,我做你的後盾。”劉玲說,她其實對選舉也很關心。她想著動員村民給江海洋來個十人聯名提名,這樣影響力會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