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貨吞了吞口水,
“上頭那一處要說是活人住的話,那。。。那這下頭陰間的這一處,又是給什麼人住的?”
陰間?我心頭一抖,丁炮不經意的兩個字,讓我似乎想到了什麼,但硬是說不出來。我們說話的時候都特別小聲,邊看著周圍邊死死的跟著前頭的老抵。
丁炮這貨走在我後頭,經過一個“房子”一樣的墓室的時候,這貨悄悄的從身上掏了一張皺巴巴的符紙出來。深吸口氣,朝著那黑漆漆的墓門裏頭一伸,我沒有開口,也邊走邊扭頭看著這貨的動作。
就在那張符紙伸進門的一刻,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幾乎立馬就變成了黑色。
就看著那黑漆漆的墓門裏頭,突然伸出了一隻手,居然直接捏住了那張符紙。我心頭一抖,感覺到了什麼,朝著那裏頭一看。這本來是一間滿是灰塵的石頭墓室,黑漆漆裏頭壓根就看不到什麼,但這一刻,幾乎是我的錯覺。我就瞅著那裏頭似乎變得看得清楚了,多了一些桌子板凳,而就在門口的位置,一個穿著山裏衣服衣服的老頭,正站在那門裏頭,一雙眼睛還笑眯眯的看著我們。
錘子喲。
丁炮瞬間鬆了手,就在這一刻,走在最前頭的老抵像是發現了什麼,猛的一回頭,正好看到這一幕,臉色一變。兩步走回來,把丁炮瞅著後頭一拖,這貨撲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手底下的人不懂事,打擾了這地兒的清淨。有些得罪了。”
粗粗的聲音響起。老抵剛剛一說完,飛快的從身上掏了一把玩意出來,我看著居然是一把紙錢,朝著那門裏頭一丟。接著就那麼站在原地看著這門裏頭。
像是某種忌諱一般。一把紙錢悠悠的就燃了起來。就像是平時農村裏頭給死人燒錢一樣,隻是這時候是在這不曉得多深的地下墓城裏頭。
幾乎是一晃眼,這墓裏頭之前看到的場景就那麼消失了,再次變成了黑漆漆的一片,稍微瞅了瞅那邊上,還看得到濕漉漉的墓室牆壁。下一刻我心頭一驚,就看著一隻黑漆漆的手從裏頭伸了出來,慢慢的抓向了地上的那一把紙錢。壓根就看不清楚裏頭伸手的是個什麼玩意。
瞅到這一幕,老抵一直捏在刀把上頭的手才微微鬆了下來,後頭的丁炮已經站了起來,老抵一眼不發,突然一耳光就給這漢子扇了過去。
“你慌個球?”
丁炮大氣都不敢出,
“抵爺。。。這。。。這些房子裏頭,可都是住著東西。全是鬼。。。我們什麼時候給鬼上過供?”
老抵臉色很是陰沉,
“剛才要不是老子拉著你,你進去了還回得來?我川西麻卯道的臉就被你丟盡了。”
說到這兒,我算是聽了個明白,難不成老抵不是嫌丁炮這貨多了手(做了不該做的),而是認為時機不對。一時間我有些噎的難受。但心頭更涼的是,這跟上頭那一模一樣的“墓室村鎮”之中,難不成,每一個“房子“裏頭,都有東西?
就在這時候,突然,遠處再一次的有聲音響起。老抵眼睛一眯,正好看到旁邊的一個巷道。二話不說,帶著我們就朝著裏頭走。
這地兒壓根就不能叫做一個巷道,頂多算是“房子”與“房子”之間的一個空隙,幾個人躲在裏頭,全都瞪著眼睛。
這一回我們看得清楚,就在這街道盡頭,再一次的出現了一排之前的那種紙人,胸口全都點著燈,像是在這街上走一般,沿著街道越飄越近。不用招呼,我們趕緊躲了進去。
老抵念了句什麼,幾個人都把頭朝著這地兒一側的牆壁,渾身一動不動。
狹小的縫隙外頭,一個一個的紙人陸續飄過。
一直到這群東西沒了影,我們才再次的從這一處縫隙走了出來。剛剛出這房子縫,我渾身頓時就是一個哆嗦,這一排玩意已經消失在了街道了盡頭。但就在剛才,這一整條街道,都像是溫度極度下降了一般。給我的感覺,似乎是這一座“城鎮”都再次的變得冷了不少。
之後老抵帶著我們不斷的朝前,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這些紙人都會出現一次。每一次老抵都能提前發現,帶著我們就近找地兒,一個個全都麵對著牆壁。我生怕不夠,還下意識的把腳根子踮起來,根據經驗,這樣他娘的更能夠掩蓋住身上的活人氣息。
在這裏頭橫豎相連的街道上頭走,那種感覺簡直是膽戰心驚。
頭頂上的天空,比起之前的灰蒙蒙,像是又亮了不少,這地下的“天”似乎一直在慢慢的變亮。
到了後頭的時候,這頂頭的天已經是大亮,這時候所有才看到,就在頂頭很高的位置,分明可以看得到一塊塊的岩壁。
老抵帶著我們已經是穿過了好幾條街,就在某一刻,這高大的漢子突然停下了步子,抬頭看了看頭頂。微微的念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