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他需要設定一個目標。
在兩年之前,柳月奴曾把薑軒設定為目標,因此她知道了“賭鬥”一事的由來,在“賭鬥”之前就看到了“賭鬥”的結局。
這一次,薑軒把張羽設定為目標。
他想要通過這麵古樸的鏡子,偷窺到張羽的過去,然而更重要的是,薑軒希望能事先看到張羽與山褫的結局。
到底是聖巫山殺人榜上的小魔頭厲害呢,還是迷蹤林傳說中的凶獸更霸道一些?這一切,須彌鏡會給出答案嗎?
手指間,法力瘋狂流轉,“嗤嗤”的灌入寶鏡之中。
須彌鏡中,景物飛快變幻。
突然間,在鏡子突然生出一股巨大的拉扯之力,牽引住薑軒,將他往戰鬥正慘烈不堪的山穀裏猛拉下去!
薑軒大驚,本能的掙紮了一下,不料自己的身體竟突然普通石頭一樣僵硬而動彈不得,著了魔一般,死了一般,無法動彈。就好像這具身體完全不屬於自己。
鏡中的那股巨大拉扯之力就像是一隻無形大手,抓住了薑軒,並將他拋入了山穀上的黑雲與金色光圈之中。
“怎麼回事?難道是須彌鏡將我從地怨鼎裏拋出來了嗎?”薑軒心中一驚,心想須彌鏡萬一真的這麼做了,將他活生生的拋入張羽青怡等人與山褫的戰鬥之中,那就如同把他扔進火爐,他就必將是凶多吉少了。
若是在正麵與張羽、青怡中的任何一個人交鋒,打是絕對打不過的,若是張羽和青怡被山褫消耗掉九成功力,他倒是還有一拚的機會。這就是薑軒對自己當下的實力評估。
越發越靠近山穀中的金色光圈,眼前的一切迅速靠近著,薑軒眼前金光刺眼、黑霧湧現,在金光重重之間,他依稀看到了張羽手下與青怡手下等人在金光中的身影,那些人在金光中結成大陣,施展著不知名的封印之術。
然而,卻一點聲音都沒有。一片死寂!
奇怪!
明明是身處在最危險的戰鬥中,卻聽不見一點聲音。薑軒心中驚異,他可以肯定自己沒有變成聾子。
“不對……!!”
他突然想起夏侯曾把利用“周人心通之術”感知到的一切轉化為幻象,傳輸到榮憐花和紅珠的腦海裏,如今的場景,會不會是須彌鏡將山穀裏的幻象傳遞到自己的腦海裏呢?
否則,怎麼會一丁點的聲音都聽不見?
就在這個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你找到張羽,把手掌貼在他的後腦,就可以看到他的過去和未來……總之須彌鏡的這個術就是這麼用的。”
這聲音很熟悉,是怪狼的聲音。是怪狼在夢境神識中直接與薑軒對話!
“是狼麼?你怎麼會知道須彌鏡的使用方法?”薑軒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怪狼的聲音似是打了一個響鼻:“我說過的,我的腦子裏充滿了大量的記憶碎片,有時候我什麼都不記得,但偶爾就會突然想起什麼來……就好像我什麼都知道一樣。”
記憶碎片?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當初融合掉黑師的“赤邪眼”時,怪狼也是這麼說的。
於是,薑軒一頭栽入金光之中,努力尋找著張羽的身影。
對於怪狼的話,他始終是百分之一百的完全相信,當初在最孤獨的歲月中,是夢中這頭怪狼一直陪伴著他,通過《天狼殘卷》大幅度的提升了他的實力。對於薑軒而言,怪狼不算是他的朋友,卻比朋友更進一步——像是另外一個自己,像是鏡子裏的自己,像是湖水裏的倒影。
如影隨形。
很快,薑軒在金色光圈找到了張羽,張羽並不難找,他站在陣法中最核心的位置,乾位。作為封印陣法的核心,他既要運籌帷幄,又要身先士卒,他是這一行人中的領袖人物。
身穿水火道袍的張羽,外表的年紀在二十多歲,卻明顯已經有了幾分仙風道骨了。他與聖巫山中的普通修真者完全不同,自有一股不凡的英姿,實在不像是邪道魔門之人,竟比恒山派中人還要正派。
“不管你有多麼強的修為,不管你有多麼強的神通,把你的過去與未來,交出來吧……”
心裏這般想著,薑軒張開大手,正要去抓住張羽的後腦。他要抓住張羽的過去和未來,得知他的弱點,然後才好見機行事。
有一句話,是薑軒自己悟出來的戰鬥法則:了解你敵人的弱點,才能有把握殺掉他。
不料就在這個時候,張羽突然回過頭來。
略顯茫然的眼睛。
四目相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