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晚上之後,林予寧就以一種強勢而不可思議的方式介入了她的生活。
像燎原的荒火。
剛開始自然是因為他那個弟弟。
第二天周六的早上八點多,安寧就接到了林予寧的電話。她本來想不理的,可手機一直鍥而不舍的響。
安寧有很嚴重的起床氣,她從被窩裏伸出一隻手抓起手機,恨不的砸到打電話的那個人的臉上:“喂,誰呀?有什麼事嗎?”
安寧的語氣頗為不善,她打定主意了無論是誰,如果沒有什麼事還在周六的早上打電話影響她睡眠的,她就在電話裏罵死他。
沒想到那邊的語氣更不好:“我,林予寧,林澈醒了,想見你一麵,你收拾一下,我三十分鍾後去接你。”
安寧炸毛了,你還態度不好:“我說我要去了嗎?不去!昨天是這樣,今天還是這樣。雖然你是我老板,但現在是周末,是個人時間,你大早上把我吵醒你還有理了!”
那邊小小的沉默了一下,可能是沒預料到她居然會發飆,但隨即也爆發了:“你還知道我是你老板,有你這樣跟老板說話的嗎?還有現在九點差十分,不是大早上!”
那邊的人把“大早上”三個字特意加重了語氣,然後停了一下,繼續吼“我才打一邊電話你就這麼不情願,你知道林澈給我打了多少遍嗎,十遍,十遍!你以為我不是被吵醒的嗎?你現在快點給我起。”
電話那邊有停頓了一下,隨即便恢複了那種懶洋洋的語氣,看似漫不經心的淡淡威脅她:“如果一會兒我到的時候,你還沒起,你放心,知道你有底氣,不怕被開除,也不在意這點工資,但不好意思,你以後每個周末都要加班了呢。”
這邊的安寧聽完這句話趕緊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化妝,穿衣服。
那邊林予寧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把手機扔到床上,翻身下床,洗漱,穿衣服。
他也是有起床氣的。
林予寧來安寧家接她的時候還是臭著一張臉,倒是安寧早就沒了脾氣。
安寧看見他,趕快擺出一張笑臉,然後去拉副駕駛座那邊的車門。門都拉開了,安寧又想起副駕駛座是事故中死亡率最好的座位,她挺怕死的,所以又準備關上,去坐後邊的座位。
這時候林予寧看她一眼:“就坐這裏。”
……
好吧。她屈從了。
她這個人,說好聽了,叫識時務,說不好聽,就是典型的慫,欺軟怕硬。
上車了,安寧開始沒話找話。她也不想說話的,但車內的氣壓太低了,再不說點什麼,她怕她會尷尬死。
何況她剛才貌似頂撞了領導,現在可能需要補救一下。
安寧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林總記性挺好的呀,,隻來過我家一次就記住路怎麼走的了。”
林予寧看都不正眼看她:“有導航,所以隻要記住你家小區的名字就行了,何況它名字也挺簡單的。”
……說不下去了。
安寧幹笑兩聲,有點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準備放棄跟他對話的想法。可這時林予寧又開了尊口:“在外邊就不用拍我馬屁叫我林總了,反正你心裏肯定也不想叫,直接叫名字就行。”
……哦。
到了醫院,林予寧把她扔在醫院門口就準備走開了。
安寧連忙拉住他的袖子:“林……予寧,你要去哪兒?”
他不會是想讓她一個人留在這兒吧。
林予寧看她一眼,本來有些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安寧趕快鬆開拉著他袖子的手。
林予寧扯出一個笑來,可安寧還能很清楚的看見他眼睛裏充滿了孩子氣的怒意:“安寧,你給我聽清楚了,林澈他是要見你,不是要見我,隻是因為他不知道你聯係方式,所以我被迫大早上起來做了你的免費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