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坐在副駕上,用手帕紙擤著鼻涕,故意別過頭去,不肯跟林予寧說話。
這時候,她又是那個小家子氣的安寧了,罵完了人覺得有些丟人不好意思,覺得自己采用這樣冷暴力的方式解決問題確實是錯了,但又不好意思承認,所以就隻能故作矜持了。
林予寧開著車,覺得她大概不會再像昨天晚上到剛才那樣了,也就由著她去。他開車呢,安全第一。
有什麼事,回家再說。
回到家中,林予寧先坐下,然後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對她說:“坐下我們談談吧。”
語氣裏隱藏著不易察覺的無奈和寵溺。
安寧也就大大方方的坐下了,她也想通了,她就是這樣,很多時候會刁蠻任性不講理,她改不了,也裝不來落落大方知書達禮,所以也就不裝了。
但她又不是不明事理的小姑娘,有什麼事拿到桌麵上說,要是她真的錯了,又不會死皮賴臉就是不改。
所以冷暴力算是怎麼一回事?
她已經承認了自己昨天乃至今天一天的做法都是冷暴力,也有些鄙視自己這到底是什麼鬼想法,為什麼要這麼做。
“有什麼想說的,盡管說,我接受批評。”
這是安寧說的,既然知道自己錯了,她認錯的態度就特別好。
這是安寧非常可貴的一個優點。
林予寧把她拉的離自己近一些,順便揉揉她的頭發:“現在知道接受批評了,昨天幹什麼去了?”
這些安寧不服了,她說接受批評這隻是一種態度,並不代表他就真的可以批評她。
女人的心思就是這麼難猜,沒辦法。
“昨天我也接受批評,你自己放棄了這個機會,還怪我了?”
昨天你那個態度,誰敢批評你呀,就你現在,我批評你兩句,你也未必聽的進去。
林予寧在心裏這樣想著,然後正了正顏色:“安寧,你知道的,我現在跟以前不一樣,所處的位置變了,就有很多東西都要隨著改變,我現在每天不僅要處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務,還要應對來自於林家的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所以我是真的很累,在我心裏,你就像你的名字一樣,是可以讓我安寧的地方,我不想之後在你麵前也要說話注意著,做事注意著,什麼都得三思而後行。”
聽完林予寧這番話,安寧難得的羞愧,好吧確實是她不懂事。
林予寧看著安寧低著頭不說話,心裏總算有些東西放下了,也有一點點心疼,他柔聲安慰她:“所以我們以後,不要吵架,不要冷戰,但是也不要一直憋著,誰心裏有什麼想法都要說出來,我覺得無論你說什麼我都可以接受,我相信你也可以接受的,對不對?”
他還有一些話沒說。
比如,我是真的想和你走到最後的,所以我不想因為這些可以避免的原因而走不到最後。
一番話說的安寧又哭了,她點了點頭,帶著哭腔:“我知道這件事是我的錯,但是你不要總是對我表現出一副失望的樣子,我接受不了。我寧肯你什麼都說出來,哪怕你罵我也行,大不了我罵回去。你別對我失望。”
林予寧一邊哄著她一邊跟她講著道理:“所以我也是,我寧肯你罵我,說我不寵著你不護著你,也不希望你這麼冷淡的對我,像陌生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