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包含一種不容分說的威嚴.過了一段沉默的時間之後,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壓抑的笑聲響起,滲進冰冷的夜空中。
“哦。都已經注意到了嗎。果然不愧是曆代教會監督的代理人還有本次公認最強的Servant。比雁夜那小子要敏銳得多。”
從暗處出現了一個沒有確定形狀的影子。乍一看綺禮還以為是令人感到寒意的一大堆蟲子的集合呢——可是,明亮的月光立刻把這種錯覺趕走了,原來是一個個子矮小瘦削的老頭靜靜地走了出來。
“代理人你不用擔心。我不是你的敵人。我是跟你合作的那個小家夥的家人。”
既然他這麼自稱的話,綺禮心中倒是浮現出一個相當的人物。
“是間桐髒硯……嗎?”
“正是。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協力性質的弟子被教育的如此完備,難怪遠阪輸得這麼慘。”
老魔術師歪了歪深埋在皺紋裏的嘴角,露出了非人的笑容。
間桐,髒硯——
眼前是隻聞其名卻從未見過其人的間桐家的幕後黑手,言峰綺禮的意識不由得轉換到臨戰狀態。
巧妙地選擇佇立在教會前路燈底下光線無法照徹的死角的矮小身影。雖然容貌很幹枯衰老,可是與之相反這個老人卻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存在,時臣屢次對自己這麼說起。雖然表麵上對外宣稱已經隱退不問世事了,可是暗地裏利用魔道的秘術延長自己的生命,統治間桐家已經達到好幾代的怪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比身為Master的雁夜要危險得多,是需要特別注意的一個人物。
“言峰綺禮。我聽說你是那個特別頑固耿直的神父璃正的兒子,是嗎?”
“確實如此。”
聽到這個嘶啞的聲音問起,綺禮點頭表示同意。
“哼——太意外了。經常有人說雞窩裏飛出金鳳凰,確實如此啊,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會生出你這樣老奸巨猾的兒子。”
“你到底有什麼事,間桐髒硯。”
綺禮無視老魔術師的挑釁,質問道。
“你明明應該是雁夜這一方的,為什麼偏偏要躲在這裏偷聽呢?”
“什麼啊。我這麼做隻不過是出於父母擔心自己孩子的一片苦心罷了。如果不能經曆挫折,怎麼能成長為一個優秀的魔術師呢?”
故意裝得跟那種好爺爺一樣微笑著,可是那個像骷髏一樣幹枯的容貌之中明顯有異於常人的地方。看起來,很明顯根據他的臉的構造是不可能有這種笑容的。
“不過看來這個兒子實在是太不成器,枉費了你一片苦心啊。”
埋在皺紋裏深陷的眼窩,閃耀著炯炯有神的光芒注視著綺禮。
“言峰綺禮,你太過於賣弄自己的小聰明了。你竟然敢瞞著遠阪暗自行動實在是太過大膽了。當你說要除掉時臣的時候,從那刻起你根本無需借助雁夜之手來殺他,你肯定都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吧——我還沒有老到老糊塗的地步。你雖然可以騙得了雁夜,可是別想騙到我。”
“……”
心裏暗自把對這個老魔術師的評價進一步提高,可是綺禮仍然裝得很平靜的樣子。
“你的目的不是在於遠阪家的兒子,而是在於雁夜本身。對嗎?”
“……您既然這麼懷疑我的話,為什麼一開始不阻止雁夜?”
嘎吱嘎吱像是蟲群在嗚叫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響起,過了一會兒,綺禮才明白這是這個老人壓抑的笑聲。
“嗯,該怎麼說呢,可以說隻是出於我的好奇心吧。我隻是想看你到底是采用什麼手段來‘毀壞’雁夜的,對這一點我很有興趣。”
“……髒硯,看著為了間桐家奮鬥的雁夜的勝算被一點點的毀掉,這可以嗎?”
“雁夜的?勝算?哼,那種東西從最開始就不存在。那種廢物要是能奪到聖杯的話,過去的那三場廝殺就都是鬧劇了。”
“我不太明白。間桐家,不也是很渴望得到聖杯的禦三家之一嗎?”
聽到綺禮的問題,髒硯在鼻子裏冷笑了一下。
“在我看來,遠阪家的兒子以及艾因茲貝倫家族的那些家夥們都是蠢貨。如果對於上次的最後一戰記得很清楚的話,就會明白這第四次聖杯戰爭有些奇怪,就該對此表示警戒。
我從最開始就看破了這次的戰鬥。事實上,從戰鬥一打響,看看Berserker那個狂亂肮髒的樣子。很明顯招來的不是英靈而是跟英靈相差很遠的惡靈,聖杯戰爭的係統毫無疑問已經開始出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首先我們要弄清楚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