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70 Fate Zero(1 / 3)

在那之前,首先開始穿越吧,這本書可是綜漫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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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才發現,眼前一片焦黑。

大概是燃起了一場大火吧。

熟悉的鎮子化為廢墟,看上去簡直就像電影裏的戰場,又或者折磨罪人的煉獄。

黎明之際,火勢漸漸弱了下來。

原本瘋狂的火舌逐漸變小,建築物基本上全都坍塌了。

……身處其中的自己居然能夠毫發無傷,這實在不可思議。

附近範圍內,生還的隻有自己。

究竟是自己運氣太好呢,還是因為自己的家被建在了一個恰到好處的位置呢。

雖然不明白到底是因為什麼,但可以肯定,隻有自己活下來了。

既然活下來了,那就得繼續活著。我想。

繼續呆在這裏太危險,所以還是走吧。

其實我也不是不願意像地上的那些人那樣化作一堆焦炭。

……但我認為,我的內心並不想就那樣被燒死。

更是強烈地想要活下去吧。

但是即便如此,我還是沒有希望。

能夠活下來就已經不可思議了,我不認為自己還能得救。

沒有辦法。

不可能得救。

不管怎麼做,都逃不出這個紅色的世界。

憑一個小孩的理解能力,這裏,是絕對的地獄。

於是我倒下了。

不知是因為氧氣不足,還是因為攝取氧氣的器官不再繼續運作。

總之我倒下了,凝視著開始陰沉的天空。

身邊到處都是被燒得縮成一團的焦黑屍體。

空中烏雲密布,我知道快要下雨了。

……那就好,下雨的話,火就能被熄滅了。

我最後深深吐了一口氣,看著烏雲。

沒法呼吸,真難受啊。

我代替那些再也說不出這句話的人們,坦誠地吐出了這幾個字。

痛苦著痛苦著,活著也受煎熬,那麼還不如幹脆死了來得輕鬆。

意識朦朧之下,我毫無意義地伸出了手。

並不是想要求救。

我隻是覺得,天真高啊。

最後想到的,隻有這個念頭。

意識快要消失了,抬起的手臂啪地落在了地上。

……不。

應該落在地上的。

但一隻大手握住了它。

……我依然記得他的臉。

那個雙眼含淚,因為找到了生還者而從心底裏感到高興的男人。

——他看上去太愉悅太幸福了。

仿佛得救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然後,

令差點喪命的我感動的是,男人仿佛在感激著什麼似地,對我說了一聲,謝謝。

他說,能找到你真好。

他說,哪怕隻能救出一個人我也很欣慰。

接著,他像是在對什麼人表示感謝一般,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

翌日——

電視的各個頻道都在報道昨夜冬木新都大火災的新聞。

今天,瑪凱基家的早餐桌也籠罩在一片陰鬱的氣氛之中。

少了一人的餐桌有些空蕩蕩的。最近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寄住在家裏的男客人昨天因急事回國了。他請韋伯代為感謝他們這些天的照顧,並對自己匆忙之間無法向他們道別表示了歉意。

“阿萊克斯應該已經平安地回到英國了吧……”

瑪薩夫人一臉擔心地低喃著。而韋伯則安撫她似的點了點頭。

“今天清晨的時候他從機場打過一次電話回來。真的是,也不知道考慮時差。”

韋伯麵不改色地撒著彌天大謊。但實際上連他自己也對自己的厚臉皮吃驚不已。

“他來過電話嗎?我完全沒注意到呢。嗬嗬,不過呢,這才像是他的作風啊。”

輕輕地笑著點了點頭,夫人把視線轉回了電視屏幕,而她的神情也隨之再次陰沉了下來。

“……雖然有些遺憾,但最近真是騷動不斷呢。不過也許這也並不完全是壞事,至少那些不真誠的觀光者們可能會改變形成了吧。”

“……”

看著電視屏幕上,那被燒得光禿禿的淒慘原野,韋伯不禁感到疑惑不已——在那之後,聖杯戰爭應該已經結束了,最後的勝利者已經被選出,Saber和他的Master,在那之後、在那間市民會館中究竟發生了什麼呢?

還是說這是聖杯引起的?這就是實現願望的代價?

一切的一切,韋伯·維爾維特都無從得知了。

因為不管怎樣,這背後的一切都不是現在的自己能窺探的。

如果要說,隻有自己真正成長到能夠昂首挺胸麵對那個男人的時候,才能去解決這一切吧?

——那個男人,也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不過幸好今後再也不會有類似的悲劇了。雖然是以最壞的方式閉幕,但從今以後威脅冬木的怪異事件再也不會出現了。這場犧牲了無數無辜者的第四次勝杯戰爭在昨夜已經徹底落幕了。

回想起那一場場慘烈的、如同史詩神話中描述的情形——他甚至覺得自己現在能夠活著已經是個奇跡了。

“那個,爺爺,奶奶,我有件事想和你們商量一下,好嗎?”

聽到韋伯與平常略有些不同的聲音,老夫婦倆人放下了手中正喝著的咖啡。

“怎麼了?”

“嗯,實際上……我想暫時休學一段時間。這也是我和多倫多的父親商量以後做出的決定。比起學校的功課,我現在更想做些其它的事情。”

“哦哦。”

“哎呀呀。”

忽然聽到孫子出人意外的發言,老夫婦不禁瞪大了眼睛。

“但是為什麼這麼突然……該不會是討厭去學校吧?”

“不是的。隻是……至今為止我都沒有對學習以外的東西產生過興趣,所以覺得有些後悔。所以呢……嗯,我想去旅行。我想遊覽外麵的世界。這樣的話就能在決定自己人生之前了解更多各種各樣的東西。”

“是嗎?是嗎?”

夫人似乎很開心地合上雙手微微地笑了。

“你聽到了嗎,古蘭?韋伯他竟然說出好像阿萊克斯一樣的話了呢。”

聽到如此評價後,帶著一絲高興以及少許的寂寞之情,韋伯露出了苦笑。

“不管怎麼說,先要做各種準備吧,預先做好功課是必不可少的。首先開始打工嗎?

……不過,這裏有個問題,在冬木的話,日語說的不流利的話是沒辦法工作的吧?”

嗯……古蘭也雙手抱胸一臉沉思的神情。

“這個鎮上非日本的外來居留者也不少呢。如果我去拜托同事的話,也許可以給你找到解決辦法呢。”

“那麼韋伯——你要留在日本一段時間嗎?”

看著一臉快樂之情的瑪薩,韋伯點了點頭。

“嗯,如果沒關係的話……不過不會給您們帶來麻煩嗎?”

“當然不會了。”

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的瑪薩夫人忍不住拍手道。坐在妻子旁邊的古蘭則一臉鄭重地對韋伯投以期許的眼神,而少年也微微挺直了背脊回以認真的目光。

獨自回到自己房間的韋伯,重新審視著自己那沐浴著朝陽的房間。

總共不到兩周——不過是如此短暫的時間,這間屋子便已經染上了曾經在這裏住過的某人的色彩。

看過的雜誌,吃完後隨意亂丟的煎餅袋。還有那滾落在角落的威士忌空酒瓶。

這都是曾經在這個房間裏吃喝和休息過的另一個人留下來的痕跡。這是不屬於韋伯的色彩。

幽靈嗎,或者是使魔。想著這些荒誕的事,韋伯陷入了恍惚之中。這並非是玩笑。如果僅僅是靈魂的話,要怎樣才能留下如此鮮明的“色彩”呢?

但,這間屋子永遠也不會再粘染上這種“色彩”了。

從今以後,這裏隻會有韋伯一個人生活,也隻會粘染上韋伯一個人的人格氣息。之前的色彩將會被逐漸抹消。這是必然的。

雖然也覺得可惜和寂寞,但無法反駁的一點是,要重新抹上的色彩必須是非常鮮明的。這樣才可能將比任何人都強烈的那個人的色彩掩蓋掉。

韋伯在床邊坐下,摸出背包裏的精裝《伊裏亞特》。

不過是短短十來天而已,書頁卻已經因為反複翻看而有些發黑了。看著這無論讀了多少次依然覺得艱深難懂的書,那永遠麵帶微笑的男人的臉又浮現在眼前。那個以英雄阿喀琉斯的冒險激勵自己,並以此挑戰自我,最終使自己的人生也成為了傳說的男人。

而這樣的男人曾經就在自己的身邊,曾經與自己一起生活和戰鬥過。

他曾對自己描述過的那些宛如夢幻般的景象幾乎就像謊言一樣。但是,最後的最後,自己還是被他的快樂所吸引——

無法否認自己對他的羨慕。甚至還想過跟他一起走。

但最終他留下了韋伯。在邀請韋伯成為自己的臣下,聽到韋伯的回答的瞬間,他做出了如此的決定。那時,是否是因為韋伯的錯誤回答是男人做出了錯誤的決定呢?

“說什麼臣下這種混帳話啊!我們不是朋友嗎?如果你要奔赴戰場的話,我陪你不就好了。”

如果當時韋伯能在風中以對等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

那個男人一定會露出會心的微笑,也許最後也就會讓韋伯乘上自己的戰馬了吧。

“……但重點是,我最終也沒有表明自己的‘不願意’吧。”

韋伯不由得歎息。結果自己還是遠遠不足以與那個男人比肩啊。最終自己的軟弱還是暴露無遺。後悔、惋惜。或許自己隻是自尊心太強而已吧。

但其實並沒有到焦躁的程度。畢竟韋伯現在的年齡還不及當初那男人開始旅行時的年紀。而他那令人驚奇和熱血沸騰的冒險經曆所留下的痕跡至今還殘留在世界的各個角落。韋伯將要去尋找這一切。或許在某一天,自己能在遙遠的海的另一邊的某個地方找到他曾經走過的足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