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察,你真會拿捏啊,但凡再來一次,我今天就連池子都爬不出來了。”抓過旁邊疊放整齊的浴巾裹在腰間,泡了太久,已經被熱水暈染得感覺不到外界低溫的男人帶著淺笑慵懶的往屋裏走,“就算‘犧牲’在這兒,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落葉歸根’了,可我的十三太保怎麼辦……”
“你是‘落葉歸根’,我可是‘客死他鄉’了啊……”小聲嘟囔著,姚赫揚也跟著從池子裏出來,回到室內。
光線一下子明亮了不少,這種情況下看著對方幾乎赤.裸的身體竟然比剛才在暗處做“好事”時更讓人臉紅心跳,姚赫揚走到衣櫃前頭,拉開門,把柔軟的浴袍摘下來,將那男人整個裹在裏頭。
“渴嗎?”輕輕親了一下對方的嘴唇,他問。
“嗯,又渴又餓。”點著頭,西靜波揉了揉眼睛,“而且困了……”
“那我就先叫餐,隨便吃點,然後睡覺。”
“嗯。”伸手抱住姚赫揚,那貓一樣的男人撒嬌似的把臉頰貼在在那結實的胸膛上,蹭了蹭,才肯放他走。
當晚,他們簡單吃了點東西,便再也受不了疲憊的躺下了。寬大柔軟的床鋪和西靜波家裏的一樣,或者也許應該說,因為旁邊有西靜波在,哪兒的床就都可以變得舒適起來。
關了床頭燈的,是西靜波,溫柔的黑暗中,他抱著姚赫揚的胳膊,貼在他身邊,然後告訴他,自己以前是怕黑的,所以經常白天做,就算晚上,也要開著燈。不過以後,他可以不用再怕了,黑暗,或者在黑暗中給了他無數恐怖記憶的那間地下室,那個瘋子,全都已經是可以說拜拜的過往了。
姚赫揚沉默聽著,想著該如何應答,但等他想到時,卻發現對方已經呼吸均勻的睡著了。
側過身,小心抱住那男人,他邊輕聲歎息,邊慢慢閉上了眼。
那一夜,他們睡得格外踏實,溫泉的功效,性.愛的疲憊,全都是最好的催眠劑,兩人再睜開眼時,已經是天光大亮。
西靜波揉著眼角,打著小小的哈欠起身時,聞到屋子裏滿是淡淡的食物香味。
床邊小桌上,擺著正在冒熱氣的早餐,身邊的被子掀開著,摸上去已經沒有了熱度。
他愣了幾秒鍾,而後下意識一樣的,叫了一聲:“姚赫揚!”
腳步聲傳來了,正拿著毛巾擦臉的小警察走過來,有點兒不解的看著他。
“怎麼了?”
“……沒事兒。”搖了搖頭,西靜波放心了似的給了對方一個淺笑,“沒事兒了。”
“那個,飯放那兒了,吃吧。”
“嗯。”翻身從床上下來,緊了緊浴袍的帶子,西靜波帶著腰身不自在的酸痛感往浴室走去,“先洗漱,然後吃飯,然後,咱們就出發。”
那天吃過早飯之後,他們就離開了酒店。
首先去的地方是墓園。
姚赫揚不喜歡那太過肅穆的氣氛,他就隻記得清掃過,祭拜過之後,跪在母親和姐姐墓碑前,輕輕親吻墓碑上名字的西靜波,表情如此平和。
第二個要去的地方,是中山四路,西靜波帶著姚赫揚沿著街道慢慢走,遠遠的指給他看自己過去住過的小樓。
“現在好像沒人住了吧。”
“嗯,應該是都搬出去了。”看著修繕之後,似乎已經變成什麼機關辦公處的建築,西靜波輕輕歎了口氣,而後,他拽了拽對方的袖口,“走吧,陪我去看看嘉陵江。”
那個下午,他們在江邊呆了挺長時間。
西靜波給他講自己少年時代江兩岸的景象,告訴他過去的江水比現在的清澈多少,告訴他自己是怎麼一聲不吭跟在大哥後頭步行回家,或者偶爾兄弟兩人在這一帶散步的。
“隻有跟劍波在一塊兒的時候,我會偷偷說德語。”他笑了笑,眼睛似乎望著很遠的江心,“所以,這麼些年,德語還那麼熟練,就是因為這個。”
“你母親隻許你們說中文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