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體樓東側二十三層,一所過百平米的公寓,裏麵住著三個人,頭發蒼白的垂暮老人,他的徒弟,芳齡二十五的保姆,她是專門照顧老人的。
在這個多數房子不過四五十平米一室結構的大樓裏,這所公寓算是很不錯了,與猛獅幫沒有很深淵源,這房子不可能住進去。
“孫牛,你站在門口豎著耳朵聽什麼呢?”老人坐在客廳一把陳舊的檀木靠背椅上,保姆琴子捶著他的肩,太陽能充電照明燈發出柔和的燈光,他臉上顯得很舒展祥和,“琴子,別讓鐵人在我眼前晃來晃去亂走。”
琴子一邊捶背一邊對家用機器人說:“去將髒衣服放進洗衣機裏洗了,完了你就繼續休息充電吧。”
“師傅,我好像聽到有人喊叫。”孫牛將耳朵貼在門上說,他的話語緩慢沉悶,與他骨骼粗大肌肉健碩的身體渾然天成。
“我耳朵不大好使,什麼也聽不到。”拳威老人咳嗽了幾聲說,“這半夜三更能有什麼人喊叫?”
琴子走到門口,側耳聽了聽,很認真地說:“沒有什麼聲音,你聽錯了。”
她瞟了房門一眼,看著孫牛,微微笑了一下,右手拍了一下他結實的胸脯說:“別神經兮兮的了,給師傅倒杯水去。”這與其說是拍,還不如說是摸,幽幽的香水味,紮起來的頭發,配上漂亮的臉龐,再帶上誘惑的媚笑,不管一顰一蹙,還是撒嬌撅嘴,都讓孫牛心頭震顫,他討厭這種懦弱的感覺。
“哦,讓鐵人去倒嘛,好像有聲音,我再聽聽。”孫牛呆了一下,黝黑的臉上表情木訥。
“快去,給師傅盡盡孝心,他這些天總是後半夜肩腿疼胸悶,驚醒過來,你不心疼啊,快去,不然明天我不讓鐵人給你做飯。”琴子嬌嗔地說。
“哦,唉,好吧。”孫牛皺著眉頭,向茶幾的杯子走去,“難道是我耳朵出現了幻覺?”
琴子又回到了老人身邊,給他按摩肩部,捶腿。她接過孫牛手裏的溫開水,遞給老人喝。
“琴子啊,就像我親女兒,要不是你照顧,我這身子骨肯定沒幾天活頭了。”老人咳嗽了一陣,琴子撫摸著他的背幫他順氣。“你要聽琴子的話。”
“知道了,師傅。”孫牛恭順地說。他自小沒了父母,是師傅帶大的,師傅就像他的父親,隻要師傅說的話,他都言聽計從。
老人喝了幾口水,琴子便扶著他去臥室睡覺了。
她走出臥室,看到孫牛還在門口聽。她走近他,也聽到了一些聲音。
她回去倒了杯藍莓汁,從隱蔽的內側口袋裏摸出一粒白色藥片,放進了杯子,搖了搖,那藥片冒著泡,很快融化消失了,無色無味。
她將藍莓汁端到孫牛身邊,遞到他手上,關心地說:“喝了你最喜歡的藍莓汁,早點去休息吧,別疑神疑鬼了。”
孫牛接過藍莓汁剛要喝,突然幾聲救命聲透過顏色斑駁的門穿進來,他聽得很清楚。
他將藍莓汁放在了身旁的桌台上,對琴子說:“聽到了嗎?有人喊救命,還有急促的腳步聲。”
琴子沒有答話,等他轉身去屏息靜聽的時候,她轉動了一下手指上的戒指,伸出一支牙簽粗細、長約兩公分的金屬針來,精巧別致。這是速效麻醉針,就是一頭牛,紮下去也會十秒鍾內喪失知覺。
她舉起左手,就要紮向孫牛的脖頸後部。
突然,孫牛轉過身來。琴子眨眼間便將左手收了回去。
他們麵對麵站著,他右手搭在她的左肩上,鄭重地說:“外麵絕對發生了不好的事情,我出去看看。你在房子裏照顧好師傅,保護好自己,不要亂跑。”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琴子有些憂慮地說。
“你一個弱女子,外麵如果有危險保護不了自己,會讓我分心。你待在房間裏。”孫牛態度很堅決。
喊叫聲和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亮,孫牛轉身打開門出去了。門哐一聲關上了。
琴子再次打開門,來到門口,發現孫牛已經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