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尉發現,跟孫琦筠說話絕對不能硬碰硬的采取強硬語氣。這個女人就是一副強悍的架勢,你對她越強,她就反擊越大。於是今天,他就開始采取懷柔政策,像個小兔子似的對她哀求。
果然,孫琦筠雖然皺了皺眉頭,語氣卻輕柔了很多:“你住在這恐怕不太合適。”
“為什麼?”
孫琦筠盯著他說:“家裏沒有你用的東西,所以你住在這裏會很不方便。”
“等我一下。”祁尉聽完她的話立刻奔了出去,沒有多長時間就跑了回來,手裏又抱著一大堆的東西。
他說:“這是給可馨和晟睿買的玩具,剛才忘了拿出來了。”他又指著另外一對袋子說,“這是我買的鍋碗瓢盆叉勺筷,我連拖鞋也準備好了,所以住在這裏我一切自備,不用你麻煩的。”
琦筠挑挑眉頭:“你這是早有預謀?”
“充其量也就算是早有準備吧,預謀兩個字太高看我了。”祁尉忙不迭地收拾著袋子裏的東西,“我不會麻煩你很多,隻要你給我個借宿的地方,沙發就行,或者讓我打地鋪也可以,我隻是想以後每天早晨能送孩子們上學,這點卑微的念頭你應該會滿足我吧?”
祁尉可憐兮兮地望著琦筠,看得她心裏發毛。明明這是她的家,可為何她會有這樣子的感覺?她搖搖頭,看著祁尉自娛自樂地收拾著客廳的一片天地,扭頭洗澡去了。這個男人既然打定了主意賴在這裏,她想轟恐怕也沒有辦法。
琦筠穿著睡衣,烘幹了頭發,待她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祁尉居然在餐桌上倒了兩杯紅酒。
她翼翼然走了過去,紅酒,香燭,居然還有一捧玫瑰,真是有情調。琦筠笑著說:“祁尉,我認識你這麼多年,第一次知道你還會變魔術。你這些東西都是從哪弄來的?”
“紅酒鮮花配美人,也絕對不會浪費。”
琦筠說:“我看你是跟穆克琛呆的時間太長了吧,說話都跟他似的這麼油腔滑調。”她雙手抱胸,倚在門口,“還是說你本身就是這副嘴臉,不過一直以君子形象示人?”
祁尉笑:“你總是跟這玫瑰似的,渾身都是刺。”
琦筠也笑:“男人都怪玫瑰有刺會紮手,可誰又知道玫瑰的苦。”她看著祁尉說,“刺是它的自衛手段,要是連這些都沒有了,那真就成了任人采擷的野花了。”
“像這樣的花躺在花瓶裏很好嗎?”琦筠指著桌子上插著的一大捧花點點頭,“是啊,你們一定很喜歡這樣的花,他們聽話,任你們擺弄造型,毫無怨念。它們生活的很簡單,隻要你們給點水,它們就能感恩戴德地生長的很好……可惜,這是溫室的花朵。而我,隻適合是路邊不起眼的雜草,這種漂亮的花,永遠都不會是我。”
客廳裏雖然在角落開著盞小燈,可蠟燭的火焰一閃閃的,映在祁尉臉上也是忽明忽暗。他突然笑了:“坐下來喝杯酒吧,最近很忙,就當是來放鬆一下。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覺得咱們之間應該好好溝通下。”
他見琦筠一動不動,不由得自嘲:“怎麼,現在連一杯酒也不願意陪我喝了嗎?”
琦筠想了想,還是走過去坐了下來。
“你準備的還挺齊全,連高腳杯都帶來了。”
“品酒最重要的就是盛酒的容器,反正不能讓咱倆對著瓶子吹吧。”
琦筠拿著高腳杯在手裏輕轉,她一邊嗅著酒香一邊不抬頭地問:“說吧,你有什麼事情?”
祁尉笑:“和聰明說話永遠都是那麼容易。”他喝了口酒,然後淡淡地說,“琦筠,我想咱們還是應該結婚……不,你別激動,聽我把話講完。”
“這件事情,我們家老爺子也已經知道了,我想如果我們不能做出結婚的樣子讓他們信服的話,恐怕以祁家的家規會出重大問題的——他們的態度比較強硬,而且是受傳統思想影響頗深的一代人,激怒了他們恐怕有些麻煩。”
“沒想到你也會有怕的人?”
“不。”祁尉搖搖頭,“如果是我自己,應付一個老爺子應該沒有問題。但是這次牽扯到了你和孩子們,我沒有這個把握……或者說我不願意下這個賭注。”
琦筠一愣,手裏搖著的杯子停住了。那如緞般絲滑的酒麵因為突然的停頓波瀾起來,液麵在水晶杯裏不停的旋轉,撞濕了光滑的杯壁也撞亂了琦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