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偷偷的侵襲著留戀黑夜的眼睛,不知不覺已經是25號的早上,80%鬆軟的陽光從玻璃表麵折射,我讀著太陽光裏的反射看著窗裏所羨豔的時光,手機默默的還是沉默,我主動把它關掉了,我害怕父母無窮無盡的盤問,難以回答,難以啟齒的,我自卑的戀愛,把理智衝散的稀裏嘩啦。
閉上眼,往事堪回首,卻像鋒利的刀片,紮的我血流成河,又忍不住回顧,淌過我溫暖的,疼痛的初戀的殘骸,沒有任何痕跡的纏綿,隻在默默交流的眼光和寥寥的幾句裏,悄然碎成塵埃……
……往事。
爸爸的生意被王斐揚意外的英勇行動破壞。眾目睽睽下,他攥著我的手,抱著我流淚,對可憐無助淚流滿麵的菲楊嘶吼,驀然驚醒,把好像飽受傷害的我從樓梯的邊緣拉回,自己哭著翻滾著墜下,頭破血流。隻剩下一個失去語言能力和思想的我,還有一灘血來解釋所發生的一切。
生意?先一邊去吧。
我和他雙雙進了醫院,在大人們大呼小叫聲中,我懶於回應所問我的一切,隻是呆呆的思考著我的浪漫。他明明不愛我,卻奮不顧身的給我一個抖動心弦的壯舉,清楚地看見血蜿蜒地從樓梯拐角他微笑的,哭泣的臉頰左邊灘成了使我心碎的,憂傷的一片,我被空氣窒息,選擇了沉默,來應對連我都難以解釋卻又明明白白的事實。
我不同尋常的生日,不同尋常驚心動魄的贈禮。
媽媽問:“他跟你是怎麼回事?”我沉默,隻是低著頭,第501次數著我運動鞋上nike標記的數量。
爸爸說:“楊揚你最好坦白交待,就是搞朋友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王叔叔和阿姨也很不明白你們倆的關係,你說出來也好給他們一個交待。”
沉默,故意攪碎的心裏卻悄悄淌過一條苦茶溶成的小河,我想跟他搞朋友,可是他不要我,笑著贈給我悲傷,哭著給我決絕,在我恨他入骨心若死灰的時刻,他又把溫暖強塞給我。
最後的眼光,是溫柔,是不舍,是道歉,是憐愛。就像強者憐憫弱小的蝴蝶,給蝴蝶展翅的浪漫,笑著看她飛去,回頭,是他的戀人,也笑著看我離去。
我恰恰在那一刻窒息,蝶久戀花,卻被過客悄然吸引了眼光,落在他肩頭,數著他笑容的皺褶,他輕柔的把玩,不過是憐憫生命的弱小,沒有一點點久遠的思念,我才是過客,一個他不會留戀的過客,隻是他所喜歡美麗的一個完美的注釋。
心理淡淡的沉靜下來,細數著相遇著的一切一切,西部荒野在下雨,悄悄重合夜晚的對比。他懷裏的我第一次毫無理由的愛上他,和那驚心動魄的一耳光,還有他為了他的夢蘇,瘋瘋癲癲的抱著我哭,哭盡他不肯示人的委屈。
恩,對了,夢蘇,我看見左邊他眼角的一滴淚未曾拭去,不是為我而流。
理智像潮水一般迅速衝占了我混亂不堪的大腦,左手有點紅腫,後背有點酸,心裏有點疼,除此外我是極度的健康,不理會爸爸媽媽無盡的叨叨,掏出手機給遠在天際那邊的張光宇發了一個短信,內容是:“給我柳夢蘇的手機號,否則死!”
嘟嘟!悄悄的震動,爸爸媽媽一邊歎息著一邊去辦出院手續了,我住院兩小時,想必就是精神受了打擊,其他無礙!我趁沒有人在接了電話,裏麵是張光宇很虛弱的聲音:“大姐,您饒了我把,您先生搞外遇被您查出來,不至於要正麵根那個女的對推啊!不值得的,再說……”
“你告訴不告訴我!”我語氣凶狠,不想再聽任何我跟他有情感瓜葛的言語,試圖很深的逃避,卻在最深處發現自己還是很喜歡他,像雨中朦朧的遠山,的的確確的存在。
呼吸有點窒息,窗外悄悄蒙上一層夕陽,歸鳥歸巢成群,我形單影隻,旁邊病床是昏迷的他。
“說不說!!!!”我很不耐煩,想盡快逃離不可能的愛情,給它一個完美的結局,然後是新的生活,繼續寂寞,心不疼,隻是寂寞而已。
他立刻認慫,乖乖的說出一串數字。
我把所有事情的經過發給了此刻應該陪他看夕陽的人,隨手紮了把頭發,軟軟的辮子白色的束帶,25度的眼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就匆匆逃離了我以天計算的失戀一次的單戀。沒有纏綿,徒留下夕陽。
是該休息的時候了,再見,斐揚。
……
卻在門口被一臉陰沉的父母截住,說今晚住醫院。
我驚呆了,被他們倆不由分說地架住,硬塞進了另外一個病房,換上了白色的病號衣,被摁到了床上,他倆看我的眼光有點悲哀,不會是連我這麼自卑可憐的單戀都被他們看出來了吧?不愧是我的父母,都猜到我心坎兒裏去了,知道我現在很希望有張床來在睡夢裏遺忘痛苦,也知道我不堪的麵對陽光無聲的嘲諷,想蒙在被子裏偷偷的哭,抱怨著上天給我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