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十三節(1 / 3)

蝴蝶飛的很美,在花叢中繞來繞去,寂靜的翅膀活潑舞動,上下翻飛,在淡灰顏色的影子裏掠過一舞異樣的深黑,投在我眼睛的網膜上,傳遞到大腦,說不清的滋味,翻湧,心咚咚的跳動,有點疼,頭暈目眩的感覺,在幸福的波瀾裏默默的給著生活無可奈何的無奈,長吸一口氣,蝴蝶飛的看不見了,轉身,離開,自己給嘴角一個微笑,說聲再見。

也許是和時間告別,也是和自己再見。走過他住過病房的門口,依稀是舊時的空氣堵塞著窒息我,古老的影子在微薄的靈魂記憶裏,透過幽冥的媒介在眼前徘徊,我看見曾經的自己孤獨的在最漆黑的走廊裏寂寞的地老天荒,看著鴛鴦好合。苦澀的想起來在最寂寞的絕望裏,似乎對著默默吞噬我的黑暗祈禱,做出了什麼交換。

神給了我我想要得,拿走了我奉獻的。

“一切……隻要……”曾經的自己在黑暗裏低嚀,一如古老的儀式,虔誠的眼睛微微顫抖著祈求著不知所謂的天空,荒唐的混亂的靈魂不顧一切尋找著拯救。

飲鴆止渴。

本性而已,左右顫抖的悲哀。

從來不相信是有什麼神靈的,祈禱不過是絕望裏的自我安慰。但是很喜歡虔誠那種心靈裏最誠摯的呼喚,不是呼喚什麼神靈保佑,而是讓自己的悲哀更神聖,給自己更多流淚的理由,祭奠自己的心靈。

依然是早上一成不變的陽光,漸漸淡去的幻影隨著陽光突然的刺眼霎那間消散了,空氣是鬆軟的陽光味。

我跟自己說再見,祝一路走好。

早上的小小悲哀回憶沒有影響到一天的心情,家門被踢開,白色的房間還是白色的電腦默默的躺在白色的床旁邊,9點鍾的陽光恰好斜射進窗簾的縫隙,安靜的沒有一絲塵囂。換上常穿的衣服,白色楓葉的拖鞋,卻抹不掉突兀的臉頰上紅暈的淡淡。隻得很白癡的傻笑兩聲,一頭倒在白色的床單上,把腦袋埋在枕頭裏,很害羞似的像鴕鳥。

……

安靜的要死,覺得自己紅潮已退,其實是憋壞了……把腦袋從枕頭裏拖出來,很淑女的整理整理頭發,咳嗽一聲準備上wow給他一個驚喜,繼續我們的故事,書寫一個一生難忘的浪漫,用生命來做筆,時間鋪成紙,人生寫為序。

可是他竟然不在線……靠!!!浪費感情。

看著剛添加的名字在好友欄裏麵無聲的默默和我對視,一個讓我驚心動魄亂七八糟,令我魂不守舍稀裏糊塗的名字,可惜他是灰色的,一如西部荒野的雨滴,悠揚蒼涼的音樂淅淅瀝瀝的雨聲。有點失落,掏出手機,猶豫了一下又放下,決定等他。

“咚!”似乎重物和重物在相撞,在我很聰明的幹掉一頭豺狼人的時候。

我:“?”

又是一聲,還連帶著什麼微弱的呼喊。

我還是:“???”這次多了幾個問號。顯然是本大小姐迷惑了,仔細找找,床底下是很久不抱的布娃娃,仍然是很純淨的看著我。心裏麵笑笑,回頭,吊燈上白色的一片,安靜的懸掛著。再看,窗戶也很正常,澄亮澄亮的玻璃滲透著溫暖的陽光,一個大臉在窗簾未能遮掩的縫隙裏對著我。

沒有異常,那個聲音被我歸類為幻覺,一個衝鋒,一股煙兒。正要放撕裂,突然覺得有點事情好像不太對勁,恩恩,最近被悲傷和喜悅衝昏了頭,是有點不靈光了,仔細一想,靈光一閃,大臉!窗戶的玻璃上好像不應該貼著什麼賊笑嘻嘻而且正在做著鬼臉的人臉。

……

猶豫了4.5秒,我還是決定尖叫,用女性的本能來應對莫名其妙的驚嚇:“啊!!!!!!!!”好像又過了4.5秒,媽媽急急火火的衝了進來,一隻手正在往耳朵裏塞棉花,另一支手二話不說掏出好像是藥片的東西往我嘴巴裏一塞,一股水流把藥片迅速的送進住了我的咽喉,迷茫的眼淚裏,一邊嗆著咳嗽著一邊試圖繼續尖叫,還順手放出了一個英勇打擊,還是爆擊。

還沒有來的及興奮驚訝或者是恐懼,就被媽媽一把從椅子上掀起來,摁倒在床上,然後傻乎乎的看著她拿起電話,號碼依稀是1x0.

樣子很焦急,我也是,因為突然想起來那張臉的主人是王斐揚,原來是他趴在我家窗戶上……一邊憤怒一邊著急,這裏是4樓,海拔512米,北京的500米加上4層的12米。

不想年紀輕輕就做寡婦,剛想起來要去給他開窗戶然後告訴他很危險讓他快進來,可是我媽媽卻對1x0嚷嚷著什麼別讓白發人送黑發人,另一隻手也不安分,立刻鎮壓了我的舉動,一下不偏不倚的壓在我剛要喊出來的嘴巴上。

一著急,用眼神給媽媽拚命打招呼,可是她忙著對電話咆哮著我聽不懂得語言,有點像她們老家南方話,也有點像罵人。掙紮著試圖脫離她的控製,誰想到她竟然把電話用肩膀夾住,繼續咆哮,騰出一隻手,安撫似的在我身上輕輕的拍著,可是力氣好像大了一點。疼死我了……

心裏麵被焦急灼燒,我根本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一種熟悉的冰涼的絕望感覺淡淡抹上了心頭,心裏一涼,還來不及思考什麼,心髒便又是一陣瘋狂的抽搐,撕裂。掙紮變成了確確實實的抖動。

我看見了什麼?彩色的蝴蝶……還有……我的騎士。

她在我背上,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了她溫暖的呼吸,顛簸著,睡得很沉。呢喃著什麼故事。

流著眼淚奔跑,我告訴自己這是悲哀。

看著她被她媽媽誤會發病,按在床上無奈的樣子,些許有點想笑,但是還有一點悲哀,究竟是甚麼病症讓她媽媽這麼瘋狂的著急?這也成為了我的一塊心病,猜測著她的病,忍受著主動放棄的夢蘇的痛苦,笑著跟一個寂寞的女孩說愛你,不過是為了自己可笑的良心,給她一個浪漫的故事罷了。有人說愛情不能施舍,我說愛情沒有理由,施舍的愛情也是真心的感情。刹那間我竟有些恍惚,險些腳下不穩,好不容易穩定住,眼光一瞥間找到了我想要的答案:心髒鎮定劑。在一個很不起眼的小藥瓶上,她媽媽手裏滑落的那一瓶。

她的掙紮微弱起來,聲音透過玻璃傳出一許端倪,堵車,救護車無法及時到達。

玻璃嘩啦啦的碎成了千百萬片,一如她可憐的命運,我衝了進去,義無反顧,甚至連她哭得稀裏嘩啦的媽媽都對我的突然出現沒有表示任何驚訝或疑問,好像看到救星似的懇求著什麼,我卻隻能感到熱血在腦袋裏翻騰著倒灌,感情失控,一把抱起她,在她最後一絲未閉上的眼眸深處深深的用眼睛吻她,好像是安慰,也許是不該有的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