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順口答道,順著她的目光,藤野太太低著頭,寬簷帽靜靜的擋著相貌,我開始懷疑她是不是陸菲楊的鬼魂,尖尖的下巴依稀聚成惹人憐的一縷,身上冰冷的氣息,令我想起了藤野給我講的故事,一個荒唐的童話,但是我們卻都深深地相信。
但是這裏是現實,我掐了一下自己,疼痛順著肌肉傳送到中樞神經,經過處理,眼前是燭光搖曳,搖晃著她的影子,我默默的感慨著時光,悲哀濃重的依稀是深灰色的空氣,蒙蒙的水汽透不過寬寬的帽子,告訴自己她的確很像陸菲楊,但是她不是。她不可能是,隻是深刻的,淡淡的思念把一切相像的人變成自己的眷念,我點燃了第二十三根蠟燭,默默祈禱。
“哈裏路亞。”
“菲楊。”
藤野明白了我是在紀念一個人。
我吹了一口氣,吹滅了所有的蠟燭,包間的燈光早已關掉,祝你生日快樂的音樂恰好響起,歡快的卷起眼角的一滴淚,緩緩流過她曾輕撫的麵頰,迷蒙了眼前白色的束發帶,在黑成一片的房間裏順著自然的軌跡一閃而逝。
白色的束發帶,恍如那暴雨紛飛的日子,隨著風清舞飛揚。
我驚呆了。
一手按了下電燈開關。
束發帶消失的地方,她急匆匆的把寬簷帽在頭上扶正。
“她沒有死!而且就在我麵前!”“別開玩笑了,這隻是巧合!”
“伸手去看看就知道了!”“不怕出醜麼?!”
“萬一的希望我都不會放棄!”“她死了!毋庸置疑!”
“說不定沒有死!”“那也不見得是她!”
我心裏麵劇烈的交戰,一隻手僵在半空抽搐,對方默默的等待著。
藤野驚訝的看著我。
柳夢蘇替我做出了決定,拉住我伸出的手臂。替我對藤野說:“抱歉,失態了。”
藤野一臉疑問。
我深呼吸強迫自己鎮定,試圖縷清這一切的線索。
五年前,菲楊不告而別,夢蘇告訴我她是去美國治病了,而後則是三十六封信,最後一封的意義……等等,最後一封……我艱難的在腦海裏尋找最後一封信裏希望的端倪,突然發現,她在信裏麵並沒有說出她即將去天國……隻是永別的意思。再後來就是她家突然出現的燈光,還有日本人?再仔細端詳著一臉問號的藤野,怎麼看怎麼像和我激情碰撞的人。“請問你有紅色的豐田跑車麼?”我問。
藤野一臉迷茫的點點頭。
一切線索都聯係在一起了,她在美國把病治好,然後……
心裏麵好像是突然驚起的節奏,我霍然站起,百分之百的肯定對麵的女孩就是橫亙在我靈魂裏的女孩,陸菲楊!別跑!她的動作更快,我站起來的瞬間,她就以更快的速度推開了門,藤野急忙站起去追,恰好把我堵在了門口。
“讓開啦,日本佬!”
“你幹嗎呀?我倆擠一塊兒了!哎呦你別打我臉!”
“明明是你把臉往我手上湊!”
“傻子才!快讓路,她身體不好我怕她出事!”
“我更怕!”
“你怕毛?”藤野似乎真的是很著急的樣子,中文都罵出來了。
我倆唇槍舌劍。
最終藤野占了上風,我踉蹌的跌倒在柳夢蘇懷裏,她按住了準備再度衝鋒的我,對我說:“她不是菲楊!”
看著我睜得大大的眼睛,她重複道,有點淒然。
“她不是菲楊。”
但願她在騙我!
by斐揚
如果說兩個人真心的愛過,時間,不過是一層愛情的保鮮膜,把浪漫四溢的情感封存,流動著離別的花火,在一個重逢的時刻默默揭開,凝眸相望,仍然是純淨的如同25度的空氣,略微摻合進來一絲歲月的滄桑,更濃重了愛情的酒香。
我在他的眼睛裏看見,這思念濃的化不開,狂熱的血紅色,滲透著不由自主地淚,在血絲密布的眼眶裏打著憂傷的華爾茲。
究竟是什麼樣的愛,在他和她之間?
我騙了他,不得不騙。
因為在那個夜裏,菲楊對我說:“蘇姐,對不起,他……我對不起他,所以他就拜托你了。”
“你呢?”
“我死了。”她側著頭。
“約定?”
“結束。”
“為什麼?”
“不知道。”她的回答令我悲哀的徹底。
我們都在說謊。
連她也是,在人生的洪流裏,不可阻擋的投下了悲傷漣漪。
荒唐的無病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