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被感冒病毒侵蝕的大腦完全當機了,一點反應也做不出來了。直到看他又要回臥室,趕緊叫住他,“獨……不……沈先生,我,我想回家。你能不能幫忙開個門?”
他轉身,“回家?”
她點點頭,“我不知道我怎麼到你家的,呃……我記不太清了。不過肯定是給你添麻煩了,真對不起。”
“是添了點麻煩,”他嘴角含著若有若無地笑,“我吃完飯出來,看你好像病得走不動了,身邊又沒有人才帶你回來的。”他聳聳肩,“本來想送你回家,不過你家的樓梯我扶著你根本上不去。也翻不到你家的鑰匙,索性帶了回來。”他眼睛眨眨,“我也什麼都沒有做。”
她的臉更紅了,尷尬地垂著頭也不知道該往哪兒刨洞。
“我,我知道。”她又不是白癡,衣服雖然皺巴巴的卻還是整齊的,更何況她也不信眼前這個男人會能興致對一個掛著兩管大鼻涕的女人下手。估計他是怕她病倒在路上,還不上他的錢才這麼好心帶她回來的。她偷偷抬了抬眼角,看他居然沒有回房間,而是往沙發上一坐,伸了個懶腰。
拜托你要休息也幫她開個門先呐!
她扭了扭包帶子,“沈先生,能不能麻煩你開個門呐?”真是麻煩死的入戶電梯,估計是用指紋開的。
他似乎沒有聽見,反而是拍拍身邊的沙發,叫她,“過來坐。”
“我得回家。”她的聲音在他的注視下變得小小的,相當沒有底氣。
“現在天還沒有亮,等外麵人多了你再走,”他看看外麵,“淩晨和深夜是劫案多發時段。”
胡說!
她在心裏默默反駁,語氣還是很軟,“這裏治安很好的,沒關係。”外麵的早市都開了,也不是完全沒人。
他眼角上抬,往她的方向瞟了一眼,聲音清朗許多,“過來坐。”
她咽咽口水,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慢慢地挪著步子過去,小心翼翼地坐下。
“你好像壓力很大,”他的聲音不大不小,眼睛卻望向窗外,“是不是覺著有負擔。”
有,當然有,背債的壓力太大了!她差點脫口而出,又怕說得太赤果果,於是婉轉道,“欠人東西總是有壓力的。”她臉有點紅,“壓力一大就生病了。” 好吧,她RP了,她就是想利用生病搏同情。
他頭往她這邊靠靠,呼吸很近。像是想側著身子問她話,又或者是想看她臉上的表情有幾分真假。她幾乎都能感覺到他的氣息拂上了自己的臉,那是一種純男性的氣息,帶著幾分淡淡的檀香味。
他的眼睛盯著她,聲音頗為低沉,“壓力大的確容易生病,你怎麼紓解壓力?”
“呃……玩,玩遊戲,玩那個桌麵發泄小遊戲。”她覺著很不自然,心裏突然有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想法。不禁挪挪屁股,不著痕跡地想離他遠一些。
他一動不動,“隻玩遊戲?”
“或者去吃點東西。”奇怪了,這些和他有什麼關係?
“一個人?”
“對啊。”她越來越覺著他的問題奇怪。
他的嘴角彎了起來,眼睛也慢慢成了月牙狀。
珞詩不禁打了個冷戰,這個人笑起來的感覺讓全渾身都發毛,連她那粗粗的神經也慢慢地繃了起來。
就在她以為他還要問什麼的時候,他逕直去取了藥遞給她,溫和道,“再吃兩顆,晚上睡覺前再吃一顆,明天症狀就好多了。”
她的手指有點僵硬,卻還是道謝接過。神經也扭不過來,怎麼上一秒看她還像屠夫看小肥豬,下一秒就變得這麼溫和可親?
不不不,她的第一直覺肯定是沒有錯的。這男人還是很有心機的,她本來是想利用生病搏同情讓他心軟減債務的,結果一下一下地被他繞得很遠,又回答了很多不必要的問題。
他看她吞下藥,還緊張地用手抹了抹嘴,笑意還是浮起,“我送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