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虹劇烈咳嗽了一聲。
“啊...抱歉抱歉...不說了不說了...”
林虹聲音漸漸小了。
我朝她的臉看去，那雙神秘的眼睛此時卻逐漸渙散起來。
“喂，林虹？不會吧？”我使勁拍拍她的臉。
“嗚嗚...媽...媽媽...”林虹的意識模糊起來，對外界開始失去了反應，“媽媽...別...離開我啊...為什麼...啊...嗚嗚...都這樣...啊...我不是...不是...不要...”
聲音逐漸小了下去，林虹的眼睛也緩緩閉上了。
我把手放在她的鼻子下麵，有呼吸，胸口也還有心跳。
站起身，往四處看去。
周圍隻有安靜的碎石堆砌。
“轟隆”地一聲，遠處什麼東西重重地掉落了下來。
難道又是哪個倒黴鬼掉下來了嗎？
不過我可不覺得每個人都是跟林虹一樣命硬的。
走近了。
一團黑影從石堆裏爬了出來。
從洞口投進的微弱月光下，我看清了，是怪人。
怪人此時的身軀縮小了好幾圈，隻比常人稍大一些，身體上遍布碎裂的痕跡，一舉一動間都有些艱難，似乎已經相當衰落了。
但是，當他抬頭看向我時，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卻有力地蠕動了一下。
我趕緊取出黑棍，後退著往旁邊的洞口逃去。
前方出現了一座懸崖。
我一驚，正想要換個方向，卻發覺身後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
怪人身上的碎片脫落著，在更為明亮的月光下，我看到在那如同石英般的身體下，還包裹著一個人影。
那個人影仿佛凝固了，無數血管般細密的脈絡連接著內外兩個身體。
殘破的身體，隱約的麵容。
我認出了他。
鄭文！
那天消失的屍體，此刻竟然出現在了這個怪人體內。
怪人走了過來，緩緩抬起了破碎的手臂。
曾經，同樣的場景。
但此刻。
我握緊了右手的武器。
現在，這個怪人已經受了很重的傷了，趁著這個機會，並非就沒有可能。
我抬起了右手。
鄭文空洞泛白的眼睛注視著我，如同一個失去了生命的人偶。
低啞地一聲嘶吼，怪人衝了過來，灑落了一身的碎片。
兩隻右臂一齊揮動。
他的手臂，卻比我更快更長。
我心中一驚。
刹那間，他的動作卻忽然慢了下來，而自己右手，卻以在原先預想之上的速度更快地刺了過去。
兩隻手臂同時刺入。
直入靈魂的劇痛。
我踉蹌著後退了一步，但也許是已經適應了，我提起餘力朝怪人看去。
破碎的，從他的胸口不斷擴裂的傷口。
內外兩個相連的身體，如同破裂的玻璃一般，一同隨風而逝了。
無力的，腳下的步伐一空。
我掉落了懸崖，下麵是什麼。
耳邊隻有呼嘯的狂風。
我忽然想起來，好像...自己是不會遊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