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眠心想:“玄翦遠在北疆,哪有空教我。”
西海靈藍便把二級風武技“風卷殘雲”和三級風武技“疾風刺”的練習方法一一傳授給了無眠,說:“不要貪功冒進,盡量把基礎打好,你要知道,同樣的風武技在不同的人使出來威力就是天差地別,就以‘九龍柱’為例,隻要練成了一根龍柱就算掌握了這項武技,但隻練成一根的怎麼和人家九根的比?”
無眠點頭說:“獨眼天王就練成了九根。”
西海靈藍沉默了,心想:“要在三個月內把‘九龍柱’練到極限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我當年可是整整花了兩年時間,而這已經算是百年內在最短時間練成的人了,張狂用了三年,玄翼縱然天資穎異,但三個月的時間還是太短,和張狂決鬥時很難保命,唯一的希望就是速度,玄翼的速度很驚人,他現在的速度已經接近六級狂風的速度了,要是能在三個月內把速度提高到颶風級,那麼雖然贏不了張狂,但保命應該問題不大。”
西海靈藍便叮囑說:“這三個月你要勤練高級飛縱術,爭取盡快達到我的速度。”
無眠知道靈藍老師是為了他和獨眼天王的決鬥擔心,微笑道:“老師放心,我會努力的。”
西海靈藍點點頭,自回客房歇息。
長夜漫漫,無眠以練武來消遣,窗外簌簌輕響,天又開始下雪了,氣溫已經降到了冰點以下。
“突”的一聲,一個小紙球彈破窗欞紙落到火盆邊,若不是無眠手快,都要滾到火盆裏燒掉了。
無眠飛快地推開窗子,隻見後院一圍矮牆,疏疏種著幾棵不凋樹,矮牆外是一片小樹林,這時都隱沒在黑暗和紛紛揚揚的大雪裏。
撫平紙團一看,一共十個字:
“來窗外小樹林裏見我,嫣。”
無眠心頭一震:“冷嫣,她怎麼在這裏?是巧遇還是一直就是跟著我的?”
無眠將紙片丟進火盆裏燒了,吹熄了燈,輕輕躍出窗外,躡手躡腳走到後院牆邊,縱身躍過矮牆,朝小樹林跑去。
這時,西海靈藍房間的窗子無聲無息地開了,立在窗前的西海靈藍靜靜望著無眠迅速遠去的背影。
無眠住的這家客棧的東邊就是連綿起伏的群山,這後院外的小樹林連著大森林。
雪剛下,地上還沒積起來,隻象霜一般稀稀的一層白,無眠穿過小樹林,眼前一條碎石小路,小路那邊的樹木明顯比這邊茂密,那邊就是森林了。
無眠停下來側耳聽四周動靜,猛聽得勁風驟起,小路那邊密林裏高速飛來一團黑影,還有一點寒芒閃爍,來勢相當不善。
無眠動如脫兔,身子往左一閃,雪花紛飛中,那黑影抖出一道長索,在樹幹一蕩,轉向又朝無眠衝來,一尺寒芒冷人心肺。
無眠瞬間拔出冷月刀,朝那一尺寒芒劈去,那黑影倏然後退,飄忽如鬼魅,又是一道長索飛纏在樹幹上,借勢再次疾衝過來。
無眠低喝:“冷嫣,你搗什麼鬼!”身子陡退十米,退出黑影的攻擊範圍。
兩道長索一收,半空中飄飛的黑影落下地來,黑色緊身衣勾勒著高挑的身材,斜剪的短發,渾圓的大腿外側各係著一個小小的鹿皮囊,半高跟的高筒靴襯得兩條腿更是修長動人,正是邪族女郎冷嫣。
唯一不同的是,此時她的頭發右掠,露出的是她那一直遮掩著的左眼,這隻左眼幽幽閃著綠芒,使得整個人看上去顯得詭豔。
“不錯。”冷嫣出聲道:“風雷定級賽的雙料冠軍果然有兩下子,我還以為你是仗著玄氏家族的聲名作弊得來的呢。”
無眠對冷嫣印象不怎麼好,因為冷嫣總是一副瞧不起他的樣子,總認為讓無眠移魂到玄翼身上實在是浪費,現在呢,一見麵就試他武藝,明顯是對他沒有信心嘛。
“你找我有什麼事?”無眠口氣比較冷淡。
冷嫣聲音也一下子冷起來:“怎麼,成了禁衛軍副統領、在上流社會站穩了腳跟就想甩掉我們了?”
無眠火了,罵道:“放你的屁,你來不是找我有事難道就專門來試我的身手?你吃飽了撐到了是吧。”
冷嫣氣得身子發抖,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無眠想到她雪夜來找自己可能是有大事,便說:“對不起,我向你道歉,但你也不應該那樣說我呀,你說吧,有什麼——”
“不用說了!”冷嫣斬釘截鐵地打斷他:“我們邪族的先知說得沒錯,什麼樣的環境養成什麼樣的人,沒有人願意放棄已有的榮華富貴去走一條九死一生的路,我——我,我們目長老看錯了你!”
冷嫣強忍著眼淚沒流下來,身子縱起,半空中手指變形成長索,在大樹上倏纏倏放,身子蕩秋千般急速遠去。
無眠大叫道:“等一下,你聽我說。”飛奔著追去。
但是,在這黑夜的樹林裏誰又能追得上冷嫣呢,就算是西海靈藍也不能,無眠追出五、六裏,樹林更茂密了,地麵上還有纏腳的藤蘿,紛紛揚揚的大雪又讓他的“耳視術”失去了目標。
無眠怏怏地往回走,心裏暗怪自己克製不住火爆脾氣,和冷嫣這麼個急躁冷傲的女人說這些氣話幹什麼,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又想到這個邪族女郎雪夜奔波,一定是有急事找他,現在被他氣跑了,不知要耽誤了什麼事?不過冷嫣也真是急躁過頭,沒兩句話就拿背叛的大帽子給他扣上,解釋也不聽,就跑了。
無眠無奈地搖頭,心想:“隻有回去找宇翩翩,讓她去向冷嫣解釋了。”
無眠躍過矮牆回到後院時,看到西海靈藍的窗子依然關著,顯然沒有被驚動,便穿窗回到自己房間,撣了撣衣服上的雪,雪沫濺入火盆,發出“嗤嗤”輕響,隨即一片水氣騰起。
隔壁的西海靈藍盤腿坐在床上,兩隻短筒皮靴脫在床邊,靴底沾著泥印和雪跡,她比無眠早一分鍾回到房間,她看到了那個明顯是邪族人的黑衣女郎,聽到了無眠和那邪族女郎的對話,她第一次對無眠的真正身份起了疑心,心裏忽然覺得悶悶不樂,對這個學生瞞著她這麼多事頗感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