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有什麼動靜?”麵前的主子正是七少爺,冷冷的嗓音,讓人才放鬆的思維繃緊了起來。
“回主子,那老家夥見你不親近他女兒,還是不老實。”寂童回答,複又想到現在情形,問道,“主子還要裝病嗎?”
“嗯?”一聲冷問,麵前的七少爺細雨濕了頭發,隱約可見低頭勾唇,側臉映照出幽深眼眸處的兩團流光,“下去!”
寂童頓覺失言,躬身退下。
那雙眼眸流光莫名,清冷孤寂中,或許長著一雙不錯的丹鳳眼,隻是夜色中到底看不真切。順著船沿看著飄到船邊的河燈,他何曾有過這些閑情逸致。
河燈漂浮,隱約可見上麵寫滿了大大小小的字體,不同人的名字,不同人的祈禱。一盞燈被水浪拍打,幾反幾複,搖搖欲墜的進了水,浸染的紙上墨跡暈染開來,漸漸變得模糊。
寂童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聽到身後傳來撲通一聲落水聲!警惕的回身,卻不見了主子身影,緊步衝到船沿邊,卻看見自家主子沉在水裏,伸手一奪,高舉著手中的一隻河燈,從未有過的神情繃得死緊,焦灼的雙眸緊盯著紙上的字,渾然不知自己身在水裏。
“主子!水裏受寒,快些上來吧!”知道主子勝水,卻從未見過如此失魂的神情,嚇得寂童差點跟著跳下去拉他起來。
“若、玉——”喃喃自語,手中濕漉漉的河燈閃爍著微弱的光,熱蠟劃過手指,熄滅了最後一點火苗,紙上的字再也看不清晰。
謔的一聲,一掌拍打在船沿上,借力騰空起身,一躍而起,落在了床頭,手中卻緊緊的扣著散開的一張紙。小心的抖落紙上的水,快步走進船艙,惹得身旁焦頭爛額不知所措的寂童一臉茫然。
進了屋內,套房裏傳來邱媽媽緊張的念叨,“七少爺,你這是怎麼啦,好端端的怎麼弄成這樣,擔心著涼,快,趕緊換上一身衣服。”
“若、玉——咦,這前麵應該還有一個字吧,好像是草字頭的,看不清楚了。我說稷兄,這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這求的是哪家姑娘啊?”白再說麵上的一張紙濕嗒嗒的染成了一團黑,內倉傳來男子引經據典的聲音。
寂童進了內艙,發現自己無事可做,隻能站在一旁幹著急。他從未見過主子這樣失態的樣子,焦躁,興奮,似乎有什麼呼之欲出,是他久久期盼的東西,全都寫在了那張廢紙上。
“咳咳咳咳——”坐在床沿的七少爺有些冷,激動地咳嗽起來,一路顛簸又夜裏跳了寒江水,鐵打的身體也會受不住這樣的折騰的。
“主子——”寂童看見主子指著自己不住的咳嗽,趕緊上前去問道,“主子還有什麼吩咐?”
“去!找到她!”食指劃到桌幾的方向,隻見蕭長生提著濕嗒嗒的紙張翻來覆去的看,“咳!”
寂童跟在主子身邊這些年,即刻明白了主子的意思,走到蕭公子麵前,把那個東西也看了一遍,確實沒有發現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隻剩下最後一個‘玉’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