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菊趕緊跑出來,蹲下身,給娘親和二叔母解了繩子。耳邊傳來七嬸娘的聲音,“菊姐兒啊,你這都嫁了人了,這時候回來晚了呀!”
“是啊,你們蒙家到底得罪了什麼大人物了,男人們都被抓走了,這將來日子可怎麼過啊。”
“趕緊拿錢去換人吧,家裏的男人指不定犯了事兒蹲大牢呢。”
村子裏的三姑六婆,一個個都在一旁出主意,男人們卻都已經回家去了。
若菊攙扶著娘親和二叔母回了家裏,到了一口熱水給她們喝水,聽她們細細說。
“菊姐兒啊,都怪你三叔家啊,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回來就把蒙家男人抓走了!”周氏回過氣來,指著門外罵道,“衙差都說蒙誌福犯了事兒,現在咱們家也連坐。連你爺爺也跟著抓走了,咱們這些孤兒寡母的,用得著連兒子也抓走嗎!”
“肯定是小叔子家裏犯了事兒啊,大嫂子,我就柏哥兒一個兒子,這孩子才回家就被抓走了,他爹也沒發過什麼事兒!大嫂子,咱們可怎麼辦啊?”汪氏哭紅了眼睛,不住的抹眼淚。
若菊臉色緊繃,看著麵前的娘親和二叔母,望了望門外。幾個孩子在哪裏探頭探腦的,院子門口很快跑進來一個人。
“大伯母?”若姊急切的叫聲傳來,已為人婦的她神色慌張,進屋就看到了若菊,“菊姐兒,你也回來啦。城裏,城裏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她很擔心爹娘和兜兜他們,聽說衙差抓走了蒙家的男人,連兒子們也抓走了,想必出了大事。她好不容易掙脫開吳大的糾纏,吳大不讓她出來,她奪門而出慌張跑回來的,卻已經遲了。
周氏心裏憤恨,看到若姊就謔的一下站起身來,一把推倒她,破口大罵道,“你還有臉回來,都是你爹闖的貨,害得我們家男人都被抓走了。要不是老三家的拖累我們,菊姐兒他爹還在地裏割豬草呢!”
周氏氣急攻心,什麼難聽的話都罵出來了。什麼討債鬼窮書生,祖宗十八代都搭上了。她也不想想,自家買得起豬崽子都是考了誰,多置辦了幾畝地又是誰給的銀子。
若姊被推倒在地,仰頭看著臉色猙獰的大伯母,二伯母也臉色不滿的看著她。
“大伯母,二伯母,這……菊姐兒,城裏,城裏的我爹娘他們,到底怎麼樣了?”若姊哽咽著,蹲在地上抹眼淚。
什麼委屈她都可以忍受,隻是她真的很掛念爹娘和家人們。
若菊冷冷的看著她,口氣不善的道,“娘親說的沒錯,如果不是你們家,我們家業不會被連坐!你要是關心,你自己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轉身不再看麵前的若姊。
若姊傷心難過,爬起來就要往外跑。若菊冷冷的看著她,嘴角抽搐帶著幸災樂禍也帶著某種泄恨的情緒。
周氏和汪氏都在嗚嗚的哭泣,根本沒有注意到一旁冷靜自持的女兒。
若姊跑回家去,翻找著嫁妝的箱子,想要找一些銀錢趕緊雇車去一趟城裏。
吳大雙手抱胸堵在門口,看著麵前的婆娘,臉色冷冷的像是隨時爆發的閃電一般,嗬斥道,“你這是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