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攬月山莊大莊主蕭禦風。
“喬閣主。”
聲音溫潤,吐字宛如潺潺流水,讓人心頭生出暖意。周圍的人似是透過這嗓音一下子擺脫了喬潤笙的魔咒,視線從喬潤笙身上挪開。
“大莊主。”
“是大莊主來了啊。”
隻有喬潤笙,在他說話的一瞬間,眼中的笑意蕩然無存,身體,甚至會冷到不禁輕顫。
喬閣主
喬閣主
竟然如此生分。
“管家說喬閣主身體不適不宜久立,蕭某人勞煩貴閣轎夫將轎子抬到後院,好供閣主休息。”
“謝大莊主美意。”
喬潤笙的聲音不掩疲憊,他以袍袖掩麵輕咳,之後,命令轎夫將轎子抬到了後院。
蕭禦風特意派了個丫鬟伺候喬潤笙,後來丫鬟回報說,喬閣主咳得很厲害,以至於賞劍都無法參加。
這是後話了。
喬潤笙去後院沒多久,攬月台前,獨孤老人姍姍來遲。
“獨孤前輩。”蕭禦風趕忙上前行禮。
“嗬嗬,大莊主,開始吧。”
“是。前輩請。”
獨孤老人在攬月台前站定,捋了捋銀須:“我所要找的東西,隻有一個提示‘如鉤’。若誰能在子時之前找到答案,那老夫手上的這柄‘如鉤’便歸他所有,若在場的所有英雄豪傑都無法找到答案,那老夫隻得明年再來。”說話的時候,老人特意拍了拍隨身的細長紙盒。
盒子寬約三寸,長約一尺四寸,眾人忖度,那便是裝“如鉤”的盒子。
所有人都想得到那柄寶劍,畢竟獨孤老人的劍可遇而不可求,江湖上人人垂涎,隻是“如鉤”的東西甚多,老人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此時已是銀蟾高升,山莊內涼風習習。隻可惜沒有人願意停下來享受這份愜意,除了獨孤老人,蕭禦風,還有依然坐在攬月台前悠然喝茶的少年。
蕭禦風與獨孤老人交談甚歡,少年喝茶賞月,自得其樂。場麵一派和諧,但蕭禦風總隱約感覺不安。
“獨孤前輩,新月如鉤啊。”少年突然發話,不緊不慢的,他還是低頭喝茶,並沒有看向獨孤老人。
“哦,月如銀鉤啊。”獨孤老人神色不變地輕捋胡須。
“嘖嘖,怎麼會是銀鉤呢?”少年緩慢放下茶杯。
“怎麼講?”老人動作不變,但從語氣可以聽出興味。
“新月,不應該是琉璃色的嗎?還帶著缺口呢。”說話的少年終於轉過頭,隻是並未看向獨孤老人,而是看向了蕭禦風。
這讓蕭禦風心裏一咯愣。
“小夥子莫要口出狂言,你倒是找一輪琉璃色的新月給老夫看看。”
少年離了座位,徑直走到老人跟前:“不知道,這一輪新月,是不是前輩要找的。”
少年邊說著,邊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鞘上通是琉璃翠色,在月光下還隱隱泛光。
隻消一眼,獨孤老人便已喜笑顏開。
“這可是隻有老夫才上得了的琉璃色啊。”他伸手掂了掂匕首,“大莊主,可以去通知眾人,這位小夥子奪得了‘如鉤’。”
“未請教……”
“於知。”
蕭禦風不隻是眼前的這位於知故意,還是自己多心,在說“於知”兩個字的時候,少年的眼神帶著悲涼。
讓人心生憐憫的悲涼。
眾人或失望或惋惜或憤怒或悲傷地陸續回到攬月台前,見是一毛頭小子拿著裝劍的盒子,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小子,你是什麼貨色,竟然也敢來奪劍?”
“喂,你到底是用什麼卑劣手段得到那把劍的?”
“臭小子,識相的話趕緊把劍交給前輩!”
有針對於知的,自然也有針對獨孤老人的。
“老頭子,你憑什麼把劍給那個小子?”
“他究竟找著什麼了?我可是聽說,他寸步未離開攬月台啊。”
“老頭,你要是再不說,休怪老子不客氣!”
除了言語威脅,有人甚至已經準備兵刃相向。
“既然大家無意賞劍,那於某人就不將盒子打開了。”相反的,於知還把盒子抱得更緊些,“既然大家都不認同於某,那麼,不久後的武林大會,還請各位拭目以待。”
倏爾,他轉向蕭禦風:
“我不會敗給你。”
宛如一道白光閃過蕭禦風腦海。
“二師兄,這次比武,笙兒一定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