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真實夢境(3 / 3)

無憂公主隻說簡凡和他的五千部卒充當預備部隊,卻並非不允許他們上前線觀戰。

聽到這句話的簡凡並沒有揭穿達拉斯,為了整個雞身人一族,更為了無憂公主,簡凡絕對不會做這種對戰局不利的事。

出雲帝國的軍隊在曲徑關之外不遠處、關塞城牆上的箭矢射程之外安營紮寨,他們在進行武器修整和操練人馬等事情,仿佛是為三天以後的大舉進攻作準備。

曲徑關的守軍也在積極地準備著,他們一邊修補戰爭中被破壞的防禦工事,一邊等待著子無虛有的援軍,士兵們的臉上都很平靜,在援軍到達之前,他們還要繼續麵對殘酷的戰爭,每個人都在努力的壓抑心中的焦慮和不安。

兩方人馬之間暫時相安無事,相互之間雖然雞犬相聞,但卻再也不相往來。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出雲帝國的軍隊並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答複。

駐守曲徑關的士卒們苦苦等待的援軍終於到達了,不過這批援軍是由南而來的————他們並不屬於無憂國,而是出帝國續先鋒部隊之後的第二批軍隊。

這批軍隊足有二十萬人馬,再加上原先的五萬,其數目之眾對守軍來說是個天文數字,無憂國的士兵們幾乎絕望了。

曲徑關再次上演了出雲帝國的十萬先鋒部隊剛抵達時的那一幕,這批出雲帝國的軍隊在趕到曲徑關之時,顧不得休整以恢複行軍的疲勞,便立即展開了攻勢,而且他們這次進攻的勢頭無比猛烈,似乎想要將曲徑關一鼓作氣的拿下。

城牆之下敵兵如蟻,他們冒著從防禦工事之中如飛蝗般射下的箭雨疾衝而來,一個又一個的雲梯搭在城牆上,一條接一條的攀城索勾在城牆上凸起的地方,僅有不足兩萬的守軍應付多達二十五萬的敵軍顯得十分吃力,疲於奔命般的士兵們從城牆上的隱避之處衝出來,砍斷攀城索,舉起巨石砸向延雲梯向上攀登的敵軍。

這些衝出來的士兵絕大部分都犧牲了,他們被敵方陣地上射過來的箭雨射中了要害,慘叫著從城牆上摔下去。

轟!轟!轟!城門處傳來了巨大的聲響,敵軍的敢死隊抬著巨木正在撞擊城門。因雙手托著巨木,毫無掩護的他們被從城牆上淩空射下的箭雨無情地殺死。不過,在敢死隊的人一個接一個地倒下的同時,又有許多的士卒從後麵不要命地湧上,接替死去的人繼續瘋狂的撞擊著城門。

凶殘的殺戮持續著,從清晨開始直到黃昏才停下來,此時的曲徑關內外已經遍地都是殘肢斷臂,鮮血染紅了整個大地,就連空氣之中也充滿了濃重的硝煙和血腥的味道。

守軍隻剩下一萬人了。隻不過短短一天,僅剩的兩萬守軍就損失了一半。

“也許,明天的曲徑關就會因守軍全軍覆沒而宣告失守了吧?”達拉斯將軍淒慘地笑了笑,低聲說。

“能和自己心愛的人一同赴死,我已經很知足了!”達拉斯暗自忖道,如若曲徑關被攻克,無憂公主自然也不會幸免。

達拉斯這麼以為,有人卻不想這種事情發生。這幾天來,簡凡對深鎖娥眉的無憂公主很是悠慮,他看在眼裏,急在心上。

“士兵們,不要再堅守下去了,這樣下去隻能讓你們年輕的生命全部犧牲在這裏,而曲徑關卻仍舊難以保住!”不知何時,簡凡已登上城牆,他對士兵們高聲呐喊著。

所有的士兵聞言都扭過頭來,疑惑的看著這位雖掛著將軍頭銜,卻從不參於戰爭的人,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而且,除了我和我的五千人馬之外,忘憂都市根本沒有向曲徑關再派援軍。”簡凡長歎一口氣又說:“唉!我無憂國三麵受敵,已沒有可以調動的部隊了。”

城牆上一片死寂。

“那我們不是死定了嗎?”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一瞬間,士氣降到了極點,每個士兵的臉上都出現了絕望的神色。

“你剛才說,不要我們再堅守要塞了,難道你是要我們棄關逃走嗎?可是那樣一來,亳無人性的出雲帝國軍隊依然會追殺我們的!”一個士兵高喊道。

“不!”簡凡搖了搖頭,道:“在戰場上作逃兵是軍人的恥辱!”

“難道你是要我們投降?笑話,他們照樣會殺掉我們!”另一個士兵道。

“投降?不是,”簡凡又搖了搖頭,道:“投降之事三天前可以,現在已經晚了!”

“你是說,三天之前的那封箭書,是出雲帝國的勸降書?”一個聰明的士兵已經猜到了。

這次,簡凡點了點頭。

“簡凡!你到底想要幹什麼?”達拉斯喝叱道,他實在看不下去了。

“我隻是想挽救這些士兵的性命!”簡凡說。

“難道我就不想嗎?”達拉斯怒吼道:“可是為了無憂國,我不能不這麼做!”

“不是,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們的生死!”一個士兵道。

“你隻是想讓我們替你守住要塞而已!”另一個士兵道。

“我們再也不要為這個人賣命了!”

“我們去投降吧!或許他們能饒我們的性命!”

“對!”

......

所有的士兵都在蠢蠢欲動,有些膽大的人已經開始向城門處跑去。

金芒突然閃現,跑在最前麵的士兵一瞬間倒下了七、八個。

餘下的人愣住了,他們前進不能,退回來又不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而仍在城牆上,準備也跟著投降的士卒,剛剛邁出的一條腿,此時卻又悄悄地縮了回來。

“不僅逃跑是軍人的恥辱,投降同樣也是!”一個苑若黃鶯出穀般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無憂公主不知何時也來到了城牆上,她的手中持著一柄七巧連環弩。

“投降不可能,但繼續堅守也不是上策。”從來隻在陣地後方指揮的無憂公主無奈地道:“如何辦才好呢?難道隻有逃亡一條途徑了嗎?”

“是撤退,而不是逃亡。”簡凡歎了一口氣,道:“事實已經擺在眼前,憑這點殘存的兵力,我們已不可能守住曲徑關,與其全部犧牲在這裏,還不如撤退。”

“懦夫!”達拉斯將軍輕蔑的道:“你的存在簡直是軍人的恥辱!”

“我並不是懦夫,隻是比你懂得生命的珍貴!”簡凡反駁說,他橫了達拉斯一眼:“這裏的每一個生命的孕育都需要十月懷胎,但卻朝夕之間死在這種毫無意義的防守上!而且我方才已經說過了,我們並非逃亡,隻是撤退改為駐守下一座關塞而己!”

“哦?”達拉斯更加輕蔑地道:“果然是未經戰事之人,居然連最浮淺的戰爭常識都不知道!你以為出雲帝國的軍隊會讓我們從容撤退嗎?不,他們會追上來,把失去城池保護的我們一個不留地殺掉!再說,無憂國南部可以駐防的要塞有限,失去一座要塞就意味著無憂國的疆土少一份,危機向忘憂都市臨進一步!”

“撤退雖然是無奈的策略,但卻是現在這種境地之中惟一可行的方案!”無憂公主說了一句公道話:“隻是,我們必須留下部分人馬斷後!”

“讓他斷後吧!”達拉斯指著簡凡說。

“我正有此意!”簡凡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了自己早已作好的決定:“由我和我的五千人馬接替這些疲廢之軍!而你,達拉斯將軍則率領撤下來的人馬保護公主撤退至下一關塞......公主,你以為如何?”

“唉!”無憂公主幽幽地歎息了一聲,她的眼中閃現出一絲哀怨,但隨即被一剪無情的寒芒掩飾,隻是短短一刹那,她的眼睛已再次變幻出憫惜的神色:“難道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簡凡和達拉斯同時搖了搖頭,簡凡是一副決然的表情,而達拉斯卻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