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千裏冰封(2 / 3)

鵝卵般大小的冰雹突然自九天之上疾墜而下,砸在地麵上、出雲帝國士兵們的身上,砰砰作響。

光滑滾圓的冰球仿佛蘊含著絕對零度的酷寒,雖然攻擊範圍僅覆蓋了連雲關之南約數裏方圓的地域,而且被攻擊之處與城垣之間尚有一段空白地帶,但城牆上守軍卻依然感覺到了透骨的寒氣。

三分之一的空中裝甲部隊士兵已進入魔法攻擊範圍之內,從天而降的冰球砸在他們身上,連同他們身上的甲胄一起凍結成晶瑩的冰雕。

他們被冰封了。

冰球依然持續墜落,而且愈來愈大,轉瞬之間由鵝卵變成磨盤般大小。

被冰封的出雲帝國士兵的身體判若玄冰,雖堅硬但及其易碎。磨盤般的冰球砸在他們身上,立即會發出及其清脆的碎裂聲,然後便會和砸在他們身上的冰球一起裂成無數的碎塊。

身穿重鎧的不利之處,從即將進入、但尚未進入魔法攻擊範圍的出雲帝國士兵們的身上顯露無疑,身著重鎧向前疾衝帶來的巨大慣性讓他們無法停下腳步,不能停歇的他們明明看見了前麵同伴的遭遇,但卻依然無法令自己免遭厄運。

空中裝甲部隊的主將大驚失色,不得已退兵三十裏以避開冰雹的襲擊。

連雲關之外、魔法攻擊範圍之南,有一套扁平的繩索捆著一灘被踩得稀爛的肉泥,而在這堆肉泥不遠處,尚有另一灘肉泥,一隻血肉模糊的臂膀正努力的向繩索的方向伸展。

他們就是無憂公主和達拉斯。達拉斯臨死的時候,想牽住無憂公主的玉手,但他始終沒能如願。

被繩索捆綁的肉泥似乎仍有生命的跡象,血肉蠕動著,漸漸拚湊出了一具完整的人形。

往生者,亡靈存在的最高形態,隻要生的執念不息,就永遠不會消亡。

連雲關險而又險的守住了。

無憂公主的死,帶給簡凡無以複加的悲痛,也讓他因此超越本身的極限,施放出禁咒級魔法————極地冰咆。

出雲帝國引以為傲的空中裝甲部隊在連雲關丟盡了臉麵,不僅屢次受阻,而且還損失了近一半的兵力。

此役之後,簡凡的名字已深深的烙進程靈頓的心裏,他攻克雞身人棲息地之心更加迫切了。

無論如何,不能讓雞身人一族再出現一位契而因.簡心智!

時乃金華曆三百二十四年春,三月。

出雲帝國南路大軍進攻受阻,而燕雲城的北路大軍則節節勝利。三百二十四年春,正月末,燕雲城的北路大軍猛攻黃風嶺上的浮屠關,三日之後,浮屠關告急,無憂國守軍不得已退守青雲關,至二月中旬,青雲關又告急。

飛鳳關告急、羽寒關告急......燕雲城的北路大軍勢如破竹,至三月初,已經兵臨忘憂都市了,而此時,簡凡剛剛施放出極地冰咆,擊退出雲帝國的空中裝甲部隊。

哨馬來報,空中裝甲部隊駐軍三十裏外,他們正在修補武器裝備,絲毫沒有再次進攻的預兆。

“兵法有雲,凡敵無事而自補者,有侵絕之意;棄小而退卻者,有圖大之心......看來,他們暫時不會對連雲關用兵了,是欲通過其它途徑進軍忘憂都市嗎?......不可能,連雲關是由南通北的必經之路!”簡凡揣摩著,舉棋不定。

一騎快馬載著忘憂都市的傳令兵,帶來了忘憂都市被圍的消息,忘憂國君急令南路守軍撤兵回防、兵援都市。

“都城被圍,死守連雲關又有何用?怪不得敵軍不再急於進攻了,他們是打算在我軍得知都市危急,從而向北退卻之時,再予以追擊!”簡凡恍然而悟。

簡凡命令花無語、禽無言率殘存的幾千人在城垣上遍插旗幟,以虛張聲勢,然後便率領部卒匆忙北退去。

連雲關僅剩下湯姆和劉月涵兩個了。

“連雲關不能丟棄,如若出雲帝國南路大軍也趕至忘憂都市城下,那麼忘憂都市的處境將更加艱難......我身邊的這幾千士卒,留守連雲關已無大用,而增援都市卻可解燃眉之急,再說,湯姆和契而因.月涵.劉的實力非凡,有它們留守在此,再加上城垣上錦旗滿布,出雲帝國絕對不會冒然進軍,它們應該能支撐一段時間。”簡凡如此設想。

“就我們兩個,能守住這破城嗎?”劉月涵問湯姆。

“你不是有古獸兵團首領的信物————生息之壤和太古原木嗎?你可以用信物召喚古獸兵團來抗擊敵軍呀!古獸兵團可是有史以來最強橫的兵團,實力僅次於魔族的魔靈兵團和神界的天使兵團!”湯姆說。

“TMD,你不知道我把那兩塊破石頭吞食了嗎?再說,我哪裏知道勞什子的古獸兵團在什麼地方!”劉月涵火冒三丈。

“他們就在你我曾去過的真實夢境,這個兵團的成員絕大部分都對一係或幾係的魔法免疫,而且他們的身體也異常強橫,普通的近身戰士類攻擊沒有效果!”湯姆語出驚人。

“你TMD不知道那個真實夢境隻許進不許出嗎?”劉月涵已是暴跳如雷。

“你不是有七夕戒指嗎?那可是有著神之驚歎稱謂的創世神器呀!通過七夕戒指,你可以瞞過神界的所有神靈,把古獸兵團的成員運送到外麵的世界!”湯姆說。

“你TMD不知道那個戒指是假的嗎?......我一拐杖打死你,信不信?”劉月涵快要氣瘋了,它從魔法空間袋裏取出唯一的武器————原屬暮年野駱駝人的法杖,用氣係魔法攝在空中。

“這個法杖的主人也是古獸兵團的一員,它是古駝人兵團之中的主要戰鬥力量————古駝人大法老手中的武器!”湯姆大喊道。

劉月涵被氣暈了,如得了羊癲瘋般口吐白沫,躺在地上一個勁兒的抽搐。

簡凡和他的部卒馬不停蹄地向忘憂都市急行軍,但當他們趕到忘憂都市的時候,已經遲了。

出雲帝國的大軍已經填平了都市之外的護城河,正向北側的城門發動猛烈的攻擊。

忘憂都市城破在即。

簡凡率領部卒從南門進入都城,準備參與戰鬥,但被他的父親————簡心緣將他截住了,這位性情耿直的大元帥未能和自己三年不曾謀麵的兒子嘮一句知心嗑兒,便急匆匆的將他帶到皇宮,麵見了國君。

“將軍武技超群,寡人欲托將軍保護一人安全出城!”無憂國君道。

“是陛下自己吧?”簡凡不屑地道,他沒想到國君竟然是個棄全城百姓及士卒於不顧的膽小之人。

“不是!”無憂國君出乎意料地搖了搖頭,說:“是一位比寡人更加尊貴的人。”

“在無憂國還有比國君還尊貴的人嗎?”簡凡狐疑的忖道。

一小會兒,簡心緣陪同一位文秀的龍雀人族僧侶走了過來。

這位龍雀人是誰?簡凡並沒有問。

程靈頓因何急於用兵,簡凡亦有所耳聞。

此人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了。

出雲大帝二世的身份,的確比無憂國君尊貴。

“原錦雲城城主奧斯迪爾、原聖寶羅城第一侍衛契而因.簡心緣懇請陛下隨這位年輕人出城而去!”無憂國君及簡心緣同時躬身道。

“我名喚悔悟,是一位出世的僧侶,而非你們口中的陛下!”龍雀人僧侶敲著手中的木魚道。

他的臉上一片淒苦,似乎手中的木槌並非敲打在木魚上,而是敲打在他自己身上一般,疼痛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