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天空中泛著一抹淒涼的白色,傍晚的空氣裏彌漫著剛剛下過雨的味道。遠處的驛道上傳來“叮鈴鈴”車馬的聲音,似乎在這寂靜冷漠的夜色下顯得格外的煩躁不安。 “老爺,眼看這天就黑了,前方似乎還是沒有人家啊。”馬夫對車內的人說道。 “你隻管前行……”車內坐著的是一個身材發福的中年商賈,聲音顯得有些不耐煩。 “啊!籲~~~~~~~~~~”馬夫發現前方的路上有著什麼,趕忙停住了馬車。 “怎麼了,阿忠?”中年商賈似乎對馬夫突然停車顯得十分不滿。 “老……老爺……路上躺……躺著一個……個……人……”馬夫的聲音顯得十分害怕,顫顫巍巍的回答道。 “躺個人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下去看看,是死是活!。
”商賈臉色陰沉的說道,他心中頗為厭煩,家中的妻妾還有那堂上的老母正盼著他早日的回去,可這一路就耽擱了不少的時日,再加上…… 商賈越想越煩,見馬夫卻是不動,心中不禁一股無明業火襲上心頭:“阿忠,你是不是準備離開我高府啊,喚你下去看看,怎麼動也不動一下!” 馬夫像是沒聽見一般,呆呆地指著前方,張著大嘴突著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幹幹的喘息著,像是看到了什麼非常可怕的事情一般。 “到底怎麼了……”商賈怒不可遏的順著馬夫的手看了過去,這一眼望去隻覺得,膽戰心驚,兩腿發軟,出不得半點聲音。 在這兩人眼前的,確實隻有一人,但在他倒下的後方則是一頭巨大無比的猙獰獸類,那獸類瞪著大如車輪的血紅眼珠,伸著猩紅的一條幾尺長的舌頭,滿身的白毛,可兩耳卻黝黑無比,若不是如此巨大,還以為是個頗為罕見的白色猿猱,它正在不停的打量著前方的這兩個人,而地上的那個人卻是一動也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老……老爺,看……看來咱出門沒……沒選好……日子……”馬夫說完這句話就翻著白眼昏了過去。留下車裏那個瞪著眼珠同前方獸類對視的中年商賈。 巨獸此時像是決定了什麼,揮動了一下極為粗大的尾巴,向天狂嚎了起來。
這聲音,恰似天崩地裂,江河翻騰,隻震得商賈三魂兀自飛兩成,七魄隻得剩半命。可那白色的獸類嚎叫之後,卻並未對商賈的馬車有絲毫的注意,就像看不見它一般,慢悠悠的向馬車的後方徑直的走了過去,慢慢的消失在了驛道的另一端。 商賈這才哆哆嗦嗦的,從馬車裏爬了出來,隻覺得自己定是麵如土色,不然這胯下怎麼濕漉漉的一片了呢…… “啊,頭……頭……頭好痛啊~~~~”此時地上的人突然坐了起來,揉著腦袋昏沉的說道,這一起身不要緊,差點要了剛剛爬出來商賈的命。他見這人突然的乍起,就一口氣沒上來,同那馬夫一樣翻了白眼…… “啊,這是怎麼了??喂,這位官人,您這是怎麼了……”說話的是個男子,見商賈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他忙將商賈扶到馬車之上,卻見馬車上還有一個人昏死過去。 男子心中不免好生疑惑:“這是怎麼了,我不曾記得有嚇過他人啊。這兩人好生奇怪,不救過來怕是不妥。”說罷,男子從衣衫中取出一株奇異的花草,唯有兩片圓葉與一顆紅豆般的果實。男子將這奇草在那商賈鼻前晃了晃,一股紫色氣息就鑽進了商賈的鼻孔,就聽得那商賈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總算是沒有憋悶死。
男子又如法炮製,那馬夫也漸漸的緩了過來,剛剛醬紫色的臉孔此時也漸漸的回複了顏色。 “啊……”商賈重重的喘息了一聲,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這位官人,您這是怎麼了,現在可覺得舒坦了許多?”男子問道。 商賈睜開眼,見眼前是個普通人,並不是那猙獰可怖的巨獸,就放了心,慢慢說道:“這位壯士,那妖怪可曾走了?” 男子聽到後說道:“啊,卻是如此……”說罷四處打量起來。 “唉,怎麼就讓它逃脫了呢,都怪我……”男子沒看到那巨獸,顯得有些沮喪。 那商賈聽到此言問道:“壯士是來抓這妖怪的?” 男子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如此……” “阿忠……阿忠啊!”商賈呼喚著車夫。 “啊,老爺,可嚇死我了……”馬夫摸著胸口驚駭地說道。 “快,快把燈盞點上,咱們連夜回府,好好招待這位壯士……”說罷,頹唐的坐起身來,在馬車內讓出了一個空間。 “不勞煩您了,我這就走了……”男子行了個抱拳禮,轉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