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的晝夜溫差較大,在長城嶺這樣的山巒上最易形成濃重的霧靄,即便是一陣晨風也無法吹散。
洪州城的黨項守軍並不在意,因為這是常有的事情,他們駐守洪州城多年,對這樣的奇觀已經習慣了,濃濃的霧氣環繞在青蔥的山上,甚至有些向洪州城的方向蔓延。
但黨項守軍知道過不了多少時候,這些霧氣就會散去。
可他們沒見到的是青蔥翠色的上山,無數的綠色正在慢慢的移動下來,楊懷玉看著狄青心中充滿了不爽,不就是拿了一座小小的關隘嗎?
要不是黨項人的十萬大軍圍困延州城,長城嶺上的關隘可沒這麼好拿,不過楊懷玉確實佩服狄青,能在這場攻堅戰中隻陣亡不到十人,也算是出乎楊懷玉的意料了。
“狄兄,昨日一戰打的著實漂亮,小弟佩服,佩服!”
楊懷玉的話並未讓狄青有多少舒坦,反而是露出一絲微痛的表情道:“打的漂亮嗎?在我看來如果那十個兄弟不死才叫漂亮。”
楊懷玉腳下生風,輕輕一個縱身就跨過了橫倒在地上枯木。
“狄兄此言差矣,戰爭就是要死人的,馬革裹屍,戰死沙場就是他們的宿命,也是你我的宿命!”
“那我們的意義何在?”
狄青的話顯然是把楊懷玉問住了,想了半天也不知答案,隻能無奈的對狄青道:“這我也不知道,這樣吧!你我誰先知道就告訴對方好了,反正我知道我現在活著的意義就是為國效力實現自己的價值,至於當將帥的意義我就不知道了。”
狄青翻了個白眼,伸手撈起地上摔倒的士卒轉頭對楊懷玉道:“你說的這是廢話,我也知道要為國效力,這是人生的意義和價值,將帥的意義等我找到了告訴你……”
楊懷玉加快腳步嘴上狄青哼了一聲:“憑什麼你先找到,說不定是我呢?”
“那就比一場!”
“好!”
彭七帶人在洪州城外的溝壑中守了將近一夜,為的就是觀察洪州城的情況,直到此時彭七才肯定洪州城果然是防守鬆懈。
悄悄的給身旁的禁軍打了個手勢,幾百人的隊伍就這樣慢慢的往前摸索,任何一場攻城戰拿下城門都是最為重要的事情,如果能拿下城牆,這將會為接下來的攻城戰起到關鍵性的多用。
用人命堆出來的攻城和從城門殺進去完全不一樣。
悄悄的摸到距離城門最近的地方,彭七選擇從東邊進攻洪州城,由東向西的進攻方向正好和太陽的光線通行,這樣對大宋軍隊來說極占優勢,而洪州城的黨項守軍逆光。
黨項城牆上的守軍此時還是如之前一樣漫不經心,不光如此還在小聲交談著。
城門口的士兵更是坐倒在地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馬上就到了他們換崗的時候了,此時睡覺難免會被上官責罵。
這洪州城是黨項十萬大軍的大後方,為了方便最近洪州城即便是晚上都是不關城門的,這樣雖然有些不安全,可黨項人並不擔心,在他們看來大宋沒有膽子偷襲洪州城。
頭插野雞翎羽的黨項頭目踹起地上慵懶的士兵道:“換崗了,昨夜沒什麼異常吧?”
“沒有,咱們這洪州城怎麼會有異常……”
士兵的話還沒說完就變了臉色,身體僵硬的站在原地,惹得頭目好不奇怪:“怎麼了?”
那士兵仿佛要轉頭,可當他把頭扭過肩膀的時候就無力的癱倒下去倒在了地上,身後赫然是一支不斷顫動的弩箭,黨項頭目的臉色一變,淒厲的聲音從他的嗓子中吼出:“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