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柳三變的故事(2 / 2)

柳永疑惑的望著蔡伯俙,這樣位高權重的人怎麼會跟一個清倌人計較難道就不怕失了顏麵?傳去可不好聽,想到這裏他隨即明白這樣的奇葩也隻有那個準駙馬都尉蔡伯俙了。

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的清倌人,柳永向蔡伯俙拱了拱手道:“敢問這位官人可是蔡給事?”

蔡伯俙瞥了他一眼:“正是本官!瞧你的懶散樣,真是辱沒了一身的好才華,虧得同叔兄還在官家麵前極力推薦你,真是丟人現眼!”

整個妓館頓時安靜了下來,不少人悄悄的離開,蔡伯俙雖然官職不高,但誰都知道他是官家麵前的紅人,即便是將要迎娶公主成為駙馬都尉,也不是一般人能得罪的。

拿起一個定瓷花瓶,蔡伯俙毫不猶豫的澆在柳永的頭上,惹得一旁的清倌人尖叫連連:“既然你不清醒,那本官就幫你醒醒!”

清水伴隨著花瓣從頭澆下,打濕了柳永身上的錦衣,衝散了他頭上的發髻,狼狽不堪的柳永怒道:“你這是何意?”

晏殊一言不發的站在旁邊看著蔡伯俙的動作微微點頭,這時候他不好親自上前,畢竟他和柳永也算作舊相識,一起談天說地作詞喝酒過,即使說是半個知己也不為過。

但蔡伯俙不同,他現在代表著官家來訓斥柳永,即便是再怎麼辱罵他也不算過。

蔡伯俙甩開花瓶冷笑道:“我是何意?你自幼生在官宦世家,祖父柳崇,世居河東,曾為沙縣縣丞,在州郡頗有威信。汝父柳宜,出仕南唐,為監察禦史;南唐滅亡後供職大宋,任雷澤縣令,不久,改為費縣縣令、濮州任城令是也不是?”

見蔡伯俙揭開自己的身世,柳永微微臉紅道:“是又如何?”

“如此家世的你少時便習詩詞,有功名用世之誌。但瞧瞧你現在的模樣,真是枉費官家的期許,你本是能高中進士的,可一首《鶴衝天》斷送了大好前程,官家有意磨煉你恣意妄為的性子故意不取,可你非但不解聖意,反而沉淪如斯,真是枉費官家的聖意!”

蔡伯俙的話如刀一般紮進柳永的心中,呆呆的望著皇宮的方向自言自語:“居然是這樣的!官家……柳永愚笨枉負皇恩!”

唱完白臉的蔡伯俙搖頭不語,對晏殊使了個眼色。

晏殊拉起跌坐在地上的柳永道:“柳兄,你的才華我是知道的,所以才在官家麵前舉薦你,官家說了,要說你柳永沒有才學官家是不信的,可你過於放浪形骸,這種人的好處是不會墨守成規,但壞處是容易恣意妄為,官家原本有意磨煉你,可惜你沒有看透官家的本意,如今我和蔡給事前來,就是為了敲醒你!柳兄可還記得在應天府時和本官所說的豪言壯誌?”

柳永的身體開始顫抖,突然對著皇城的放下拜下:“柳永愧對陛下的期許,愧對晏賢弟的舉薦!”

微微的歎息一身蔡伯俙小聲說道:“其實最對不起的人是你自己,本有一展才華的機會,但生生的把自己墮入這紙醉金迷的生活中,空有壯誌卻貪戀鶯歌燕舞,醒醒吧,文人不能入仕為國效力,肚子中的儒家經典豈不化作無用之才?”

柳永站起對這蔡伯俙和晏殊躬身施禮道:“兩位肺腑之言,柳永拜謝!當頭棒喝之下,柳永定將痛改前非,此後再也不以豔詞為自傲,離開這鶯歌燕舞之所!”

說完他便紮起亂發,擰幹身上的衣服頭也不回的走了,腳步不再輕浮而是充滿堅定踏實,人一旦找清楚自己的方向並且有了目標之後就會有了前進的動力,柳永被蔡伯俙和晏殊敲醒之後大徹大悟。

但他卻沒注意到妓館的欄杆處一個清秀的麗人笑著流淚,目送著他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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