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曾是個好脾氣的相公,曹瑋則是將門,向來不願攙和這種事情,丁謂更是巴不得把奏疏上的內容公之於眾,笑眯眯的從王曾手中接過:“這是柳狀元的收集孫沔的罪證,其中罪行令人發指,諸君還是不要看了!”
王曾苦笑著有搖了搖頭,丁謂這是明顯的欲擒故縱,如此激將之下,那些年輕的朝臣哪還能忍得住?
果然歐陽修伸手接過奏疏當眾讀了起來:“天禧五年,孫沔任蕭山縣知縣事,公報私仇致使商戶鄭曼家破人亡,乾興元年任杭州,巧取豪奪珠寶商人許明的鎮店明珠數顆,致使許明懸梁自盡,同年屢次奪人妻,強迫她們與自己歡好……”
隨著歐陽修的聲音,百官們無不群情激奮,這哪是堂堂一路轉運使幹出的事情,簡直是男盜女娼的偽君子。
在文官們看來,人品有瑕在所難免,可這種奪人錢財還辱人妻女的事情實在是太過肮髒,難怪連官家不願在朝堂上提及此事。
就在眾人對孫沔口誅筆伐的時候,三才晃晃悠悠的從大慶殿的門廊下走了出來。
“陛下口諭!”
群臣頓時整理官服微微躬身:“臣等聆聽聖諭!”
“諸位卿家都看到了,孫沔這樣的人不光是丟自己的臉,還丟了朕臉麵,丟了朝廷的臉麵!這樣的人有多少朕殺多少,絕不容情!
丟自己的臉麵事小,可朕決不允許有人給朝廷抹黑,也決不允許給朕抹黑,百姓們知道孫沔的為人,會怎麼想?是不是會說朕這個官家昏庸?!望諸位臣公反思!”
“臣等謹遵陛下口諭!”
群臣說完便見幾個身穿鎧甲的侍衛拖著如死狗一般的孫沔向宮門外走去,不用說這些侍衛是去孫沔府上幫他“自殺”的!
眾人看著軟倒的孫沔,再看看孔武有力的侍衛,不禁身體發寒,看來官家是對孫沔這樣的官員恨入骨髓了。
經過這些事情,朝臣們也沒了辦差的心思,除了必須要在衙門中當值的,其他人都出了皇宮,今天是休沐日,除了要參加朝會,部分官員可以回家休息。
歐陽修瞧了瞧丁度和曾公亮道:“孫沔真是我輩之恥,官家判他絞刑實在過於仁慈,依我看這種人就應該斬首棄市,方能以正視聽,給百姓一個公道。”
丁度笑道:“永叔兄過激了,陛下也要臉麵,這事情在朝臣中流傳就行,何必讓百姓們都知道?”
曾公亮微微搖頭:“公雅兄此言差矣,這是陛下在給我等文臣的臉麵嘞!孫沔要是被判斬首棄市,我等文臣的臉麵還往哪裏放?”
歐陽修搖頭笑道:“也對,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不提也罷!兩位我可是聽說今日夏參政和蔡駙馬要出使倭國,咱們是否要去給他二位送行?”
丁度笑道:“去,這定然要去的,連王相公,丁相公都去,咱們不去情麵上說不通嘞!”
曾公亮笑道:“我這次去其實是向看看我大宋的海船是個什麼樣子。”
“你這話說的不對,東京城的西水門可走不了海船,你不是在武備司?難道就沒見過海船的模樣?”
歐陽修的調侃讓曾公亮一陣臉紅,呐呐的說道:“見倒是見過,可惜都是在圖紙上,官家命我武備司設計更好的海船,以供日後隻需……”
“原來如此,這次朝會上可是開了眼界,沒想到那番邦的金銀財寶居然如此之多,以後是該造大些的海船,多運些商品換取更多的財富回來。”
歐陽修的話讓丁度和曾公亮哈哈大笑,他歐陽修說的倒是簡單,可他不知一艘海船的消耗和設計要花去多少的人力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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