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拉滿!”
蔡伯俙的吼叫聲從船艙外傳來,夏竦微微一歎,多好的苗子,居然被一個駙馬都尉的頭銜給生生的困死,想要出頭隻能比別人付出更大的代價,還不能得到官職的賞賜,即便是夏竦自己都對他很欣賞。
微微腥鹹的海風伴隨這蔡伯俙身上的汗味進入了船艙,夏竦皺眉道:“你瞧瞧你,現在哪還有駙馬的樣子,整是個廝殺漢!”
說完便把一條幹淨的毛巾甩在蔡伯俙的懷中,蔡伯俙笑了笑:“您這話說的,我有不得文職,便隻能做個武夫了,廝殺漢怎麼了?官家現在都把武人的地位抬得和文人一樣高嘞!”
夏竦起身接過蔡伯俙的毛巾在他的後背上擦了擦:“老夫還真是沒見過你這樣的,別人都是削尖了腦袋往文人中鑽,你倒好,本就是文人出生,非要給子套上枷鎖!也不怕別人說你癡愚!”
蔡伯俙毫不在意的說道:“老倌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我好心教你個乖!”
“哦?那老夫倒是要洗耳恭聽了!”
夏竦嗤笑的表情並未讓蔡伯俙生氣,反而是從船艙的暗格中掏出一個建盞的圓葫蘆,夏竦見了立刻幹咽了一下口水:“你小子居然還有官家禦賜的清泉白!”
蔡伯俙笑道:“老倌整兩盅?”
夏竦即便是有再大的火氣,看見清泉白也消了舔著一張老臉道:“那就整兩盅!”
船上的被曬得焦幹的生魚被炭火一烤便是極好的下酒菜,香酥的魚幹配合著清泉白,兩個人漸漸的放下身份,夏竦摸了摸嘴上的魚油道:“你倒是說說老夫的話有何不妥?”
蔡伯俙打了個酒嗝:“你現在的腦子裏還攥著文貴武輕的想法就是大大的不妥,你和別人不一樣,你是參知政事,朝廷的副相,想想官家的主張,你能得到重用完全是靠你的一身才能,想要更進一步卻是不可能的,咱們的官家可不是先帝,也不是太宗,說句不好聽的,即便是太祖也沒有他的手段和氣魄嘞!”
夏竦匆忙的捂住蔡伯俙的嘴:“你這小子端是糊塗,這話也是你能說出口的,小心隔牆有耳!”
伸手拍掉夏竦充滿鹹魚味的手,蔡伯俙笑道:“你別忘了,這一船船的戰兵可都是天子四衛,隔牆有耳也是官家的耳朵!”
這一點夏竦倒是忘了,咂了一口酒道:“文武並舉,說著容易可做起來太難,要麼是像大唐一樣重武輕文,要麼是像咱大宋一樣重文輕武,如何能掌握的好其中的尺度?難,太難了!”
蔡伯俙笑了笑:“你說誰能掌握好,大唐不就有一位?”
夏竦猛然一驚,能掌握好文武官員的隻有那位“天可汗”了!難道官家是要做天可汗不成?!
想想趙禎的舉措和對外的態度,夏竦微微點頭:“還真是,官家的想法甚大,但也不是不可能,在官家的帶領下我大宋還真可能恢複大唐的盛況!不!恢複漢唐氣象也是指日可待的!”
酒,愈發的濃烈,一老一小觥籌交錯,雖然隻有鹹魚可依然是絕世的美味,酒香濃烈十分,蔡伯俙瞧著夏竦的模樣微微一笑,還是探知了這老倌的底細。
這老倌雖然牆頭草,可人不壞,雖然行事手段層出,不乏陰損,但為人還說得過去,最少他有一顆公心,官家要的考察有了結果,一顆公心便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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