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朝的都亭驛就在繁榮的南門大街上,此處距離著名的高陽正店僅僅隔著幾棟房子,都亭驛的使者很快便到了高陽正店,小二在上菜的時候便把手中的情報遞了出去。
他看了下眼前的漢人便恭恭謹謹的唱了個肥喏離開,此時越是一如往常越好,手中的蠟丸被他輕巧的彈入袖中帶走,使者享受著高陽正店的美酒和食物,吃的肚皮溜圓後笑眯眯的結賬離開,隻不過他攥著銅錢的手握的十分緊……
回到都亭驛後,使者檢查了一下蠟丸的標記,在確定沒有出一點問題之後輕輕打開,白色的紙條被緩緩展開,泡在薑黃水javascript:之後慢慢的浮現出字跡……
使者的瞳孔頓時變成針尖大小,雙手不自覺的開始顫抖起來最後猛然竄了出去,直撲張儉和蕭惠所在的房間。
此時的張儉和蕭惠正在手談,黑白之間棋法陰陽,縱橫之間道為經緯,兩人都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摸樣,這時候誰要是表現出著急或者焦慮便落了下乘。
“仲寶聽說今晚大宋皇帝在瓊林苑賜宴群臣,就連我大遼使團和黨項使者都受到了召見,可老夫還是覺得你我二人在此手談來得舒服。”
張儉笑眯眯的望著已經快輸棋但卻毫不在意的蕭惠道:“張儉也是這麼想的,隻可惜皇命在身,我等不去反而成了無禮,畢竟是一國之君的邀請,皇權無論是在哪個國家你我都要維護不是嗎?”
蕭惠笑道:“這倒是,隻可惜我遼人善於飲宴卻不善於斡旋,倒是你張儉頗有捷才,可要給我大遼撐起門麵。”
張儉點頭應道:“這是自然。我倒是很期待今夜的盛會,當年狡猾的太子已經成為大宋的官家,還不知如何刁難我,如今正好利用這個機會看看大宋天子的氣度如何。”
嘩啦一聲,蕭惠推翻了棋局道:“說起這個我就來氣,今夜賜宴也就罷了,居然把我大遼使團和黨項使者安排在一起,這不是故意為之嗎?”
張儉無奈的指了指蕭惠道:“狐狸就算坐在老虎的旁邊也是一頭狐狸,倒是你的棋品越來越差了。”
“時間不早了,今日就下到這裏,快快赴宴才是正理,我這裏有兩匹上好的駿馬,你我比一比馬術如何?”
張儉笑道:“賽馬還是算了,比也沒結果,東京城的路和咱們大遼的不一樣,要是策馬飛奔必會引來一陣聲討,即便是巡城禦史不說話,捕快也要把咱們攔住,聽說前日丁相公因為急務,稍稍策馬便被攔下罰銅了,而且丁相公還老老實實的交錢了……”
兩人說著說著便翻身上馬,蕭惠點了點頭道:“哦?還有這事!看來大宋的官家是個很講規矩的人啊!”
都亭驛的軍馬向來都是拴在後門的,兩人打算利用這個時間好好的遊覽東京城,把先進的東西學會去才是他們的正事,之前的公路之事讓他們很沒麵子,連一個小小的配方都沒換來。
馬蹄穩穩地踏在水泥路麵上,馬蹄鐵與路麵的敲擊發出清脆的聲響,這水泥路好是好,就是磨損馬蹄鐵太厲害了些,往日能用上三五個月的馬蹄鐵,在東京城隻能用短短的一月有餘。
但宋人冶鐵技術的優勢體現了出來,東京城的馬鐵往往能用上兩月多,而遼人自己的馬鐵卻相差甚遠……
大宋正以它獨特的姿態向張儉和蕭惠展示著自己的優勢。
兩人很快便道了位於東京城以西的皇家園林,瓊林苑,這裏本是宴請新科進士的地方,可如今以成為官家的賜宴之所,朝中的文武百官皆被邀請前來,算得上是濟濟一堂。
張儉和蕭惠兩人看到了低品級的官員也就罷了,甚至還看到了一些捕快入席!
這對他們兩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皇帝和捕快……兩人之間相差何止十萬八千裏?連這種小人物都有資格接受官家的邀請了嗎?簡直是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