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采薇瞧見兒子吐出的奶水把趙禎的袞服都打濕了,連忙抱起拍了拍:“寵就寵了便是,反正您是大宋的官家,我們也都喜歡靈兒的緊,不過是擔心她而已,如今倒成了臣妾的不是……皇後娘娘你說是不是?”
王語嫣翻了個白眼:“就你會說話……”楊采薇並不在意笑眯眯的拉著薇拉一起給趙禎和兒子換衣服。
溫馨的一幕讓趙禎糾結的內心得以平息,望著溫暖火光的壁爐陷入沉思,此時出兵遼朝顯然是不明智的,雖然遼朝國內將會引來一場動蕩,可一旦大宋出兵煙雲,必會惹得遼人同結一致,內部矛盾遠沒有外部矛盾來的嚴重,古人的政治中可沒有所謂的攘外必須按內的荒謬邏輯。
在趙禎的規劃中,遼朝是放在最後的目標,不光要收回燕雲之地,就連貝加爾湖都要收入囊中!
隻不過要想對付遼朝這個龐然大物,必須徐徐圖之,而黨項就如一隻徘徊在荒野上的豺狼,狡猾且凶殘,一旦宋遼兩國開戰,它必定會利用這個絕佳的機會進行擴展,趙禎可不會讓它有立國的機會,更不會和它聯手瓜分遼朝。
如今隻有徹底的消滅黨項,才能使得大宋把所有精力投入到遼朝身上。
翻開手中的奏疏,趙禎隻要看到天賜良機或是聯合黨項之內的話便毫不猶豫的丟盡壁爐中,看來文臣有的時候還是想當然了一點,連哀兵必勝的古語都忘了。
找了半天也沒瞧見蔡伯俙的上疏,趙禎微微苦笑,這家夥是徹底的不打算接觸政事了,今晚趙禎誰都瞧見了,晏殊,歐陽修,丁度,曾公亮,甚至還有剛剛從天長調任殿中丞的包拯和在路政院任中丞範仲淹。
唯獨蔡伯俙這家夥怎麼找都沒找見,最後還是彭七隨口說了一句:“蔡駙馬抱著兒子去荷花池看青蛙去了……”
趙禎苦笑著搖了搖頭,果然他是想置身於朝政這個大泥潭之外,無奈的翻開歐陽修和包拯,範仲淹的奏疏,清一色的說明大宋不能在這時候對遼朝用兵,其中的分析倒也算得上是另辟蹊徑。
歐陽修以《老子》的話提醒自己:“禍莫大於輕敵,輕敵幾喪吾寶,故抗兵相加,哀者勝矣。”
而範仲淹則是看到了黨項人的威脅,指出一旦和黨項聯手瓜分遼國必然是養虎為患得不償失。
包拯的文章就相對簡單的多了,遼皇剛剛駕崩,我朝以能爭善戰之兵滅此朝食,天下人怎麼看,外邦附庸怎麼看?
三個人的想法都很理性,趙禎滿意的點了點頭,伸手拿起女兒顫顫巍巍遞來的毛筆在奏疏上批閱。
翻開丁謂的奏疏就有意思的多了,他沒有說明到底是支持還是不支持出兵,隻是在奏疏上寫明如今大宋的國力以及三司能出的兵餉糧餉幾何,僅此而已多一句話沒有,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計相老狐狸。
把沒用的奏疏統統扔進壁爐中取暖,墨水燃燒的味道可不好聞,大兒子趙旭一點也不在意還衝著火光咯咯直笑,二兒子趙昀則是嫌棄的皺起眉頭大哭。
趙禎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腦袋,這算不算是文武之間的取舍?難道這就算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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