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虛無縹緲的長生趙禎看得清楚,沒人能長生不死,這是自然規律或者說這就是天理運行的大道。
在趙禎看來無論宋人還是後世人都是在追求道,隻不過後世人更加直接而已。
玄玄子已經習慣了趙禎的知識淵博和羚羊掛角的手段,自從道門屈服與皇權之下後,便成為官家手中隨意拿捏的蠟,是長是方都由官家說的算……
瞧見官家施施然的離開,玄玄子對前來收拾的廟祝道:“本教是不是愧對於道君的欺師滅祖之徒?”
廟祝無所謂的說道:“這有什麼?您讓我道門跟隨大宋永昌,還有什麼比讓道門永久延續下去更為重要的呢?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廟祝的話直指道家思想的本源,世間的大道都是不斷變化永無常態的。
玄玄子微微點頭,如今的道教成為大宋的附庸甚至宣傳工具也沒什麼,隻要道門存在便會有興盛的一天。
離開太清宮的趙禎可不這麼想,清風徐徐,樹木發出嘩嘩的聲響,回首看了看太清宮高高翹起的飛簷,趙禎微微一笑,宗教為政治服務才是他與朝堂結合的根本,他要利用道門的妥協而達成收編道門的目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道家會不自覺的變成工具性道家,這就是黃老之學的本質。
趙禎的離開也使得親衛儀仗緩緩收攏,太清宮恢複往日的平靜,隻不過平靜之下蘊含著誰也不知道的劇變,全新的道門將會慢慢崛起,成為大宋的又一大助力。
福伯的小院雖然不大卻精致異常,優雅的花木被別具匠心的剪裁成漂亮的造型,庭院中還有粗壯圓木雕琢成的樹樁圓凳,連養雞的籬笆都是清脆的竹子所編製而成,當然裏麵的家禽卻早已不見,或是被放在院外或是成為廚房中的食材。
福伯開始的時候還有些擔憂,畢竟皇帝居住的皇宮,宮闕萬重,自己的小院怕是比不上一絲一毫,可當他看見趙禎在小院中的樹樁上坐下並自己動手開始品茗的時候便放下心來,看來官家對自己的小院很滿意。
趙禎的確很滿意,這是一個大宋典型的書香門第,在趙禎的極力邀請下,福伯才在自己的小院中坐下。
“老丈,你家中的子嗣為何不見?”
福伯臉色一僵訕笑著說道:“陛下恕罪,老朽之家乃以耕讀傳家,犬子已經被老朽趕去地裏了……”
趙禎哈哈大笑,這才是耕讀傳家的典範,不因君王的到來而荒廢耕種,趙禎非但不生氣反而高興的說道:“此乃傳家有道,朕自不會怪罪。”
趙禎難得有這樣的體驗,要不是身上的袞服玉帶,他甚至覺得自己就是小院中一位普通的客人。
長舒一口氣對福伯道:“你這小院端是舒服的很,貼近自然返璞歸真啊!”
福伯笑了笑,經過一陣閑聊他已經放下心中的隔閡,眼前的官家真如流傳的那樣仁德無雙,最重要的是他平易近人,很難讓人產生恐懼。
“農家小院能入陛下的法眼實乃幸事,這便是小家小戶的生活。耕讀傳家便是老朽的道,這和帝王之道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