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趙禎驚訝,羊毛之計乃是大宋的絕密,雖然聲勢浩大,商賈也是大張旗鼓的收購羊毛,但知道這是對付黨項計策的人,在大宋絕不會超過五個,其中還包括趙禎本人。
拉比微笑著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上帝賜予了我們經商的腦袋,對於財貨之道,一賜樂業人擁有更加敏銳的觀察,就如人對香臭的區別一樣。西夏人占據了大片的草原,原本養羊也不過是滿足他們的需要,但大宋對羊毛的重金購買卻使得西夏開始大規模的圈養本不需要的東西。恰恰又是山羊而非綿羊。”
話已經說的足夠明白了,黨項人大量養殖不需要的東西,必然會影響他們原本需要的東西,草場再大都是有定數的,羊的數量多了,自然會影響馬的數量,山羊這種溫順的動物對草場的破壞程度往往是毀滅性的,它雖然性格溫順,但卻會用堅硬的蹄子刨開冬日裏僵硬的土地,咀嚼草根,待第二年開春,青草便不會再次生長。
而山羊身上的山羊絨卻是大宋商人最為青睞的“寶物”,價格高的嚇人。破壞是緩慢的,要兩三年的時間才能看出來,而拉比卻看到了表麵便明白內裏。
趙禎緩緩坐下,自己還正是小看了拉比的智慧,或者說拉比善於對事物的觀察與分析。
“你覺得黨項人多久會發現這個問題?”被拉比這麼一說趙禎突然覺得心中沒底,稍稍忐忑的聞到。
“成數之低猶如在浩瀚的沙漠之中遇到綠洲。人總是會被眼前的東西蒙蔽,在如此巨大的利益驅使下,黨項人不會也不能舍棄這個好機會,如果我猜的沒錯,大宋應該已經大量囤積毛線了吧?”
趙禎再次捏了捏手指,真想殺了眼前這個老狐狸啊!第一次覺得聰明人很討厭……
但從智者的身上卻能找到自己需要的答案,這就是為什麼人們需要智者的原因,拉比分析的沒錯,別說是西夏的普通百姓,就連西夏的貴族,甚至是皇帝李元昊本人都對圈地養羊趨之若鶩。
誰和錢過不去?西夏與遼朝和大宋的環境不同,往往是通過掠奪的手段讓本國繁榮富裕起來,所以這種財富揮霍起來很快,漸漸地有人發現,西域已經被掠奪的差不多了,可財富的消耗非常驚人,如果沒有新的收入,那自己習慣了的好日子便會很快到頭。
誰也不願再回到原先的日子,這時大宋采購羊毛便成了瞌睡送枕頭,也是黨項人的救命稻草。
西夏人怎麼會放棄這種輕鬆發財致富的機會,再說羊群多了也是在為西夏儲備糧草不是嗎?
身穿窄邊細柳花紋的皇城司官員走進一賜樂業人的街區,把手中的密信交給了親衛轉身就走。
圈地是一場可怕的災難,據皇城司的密諜回報,興慶府周邊已經有大半的土地變成了草場。這還是西夏的京畿之地,別的地方便更加不堪了,尤其是距離大宋較近的州城,圈地養羊之風愈演愈烈,有些州府連一塊農田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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