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無他,那曹誘不過是靠了祖父曹彬的恩蔭掛了一個虛銜,這樣的人在大宋有的是,靈壽縣知縣事絕不敢和他勾結起來截留賑濟之糧,當他卻這麼做了。
顯然他是衝著曹家的名號去的,也是為了巴結曹家,隻不過手段太拙劣了一點,更是沒想到柳永會點撥羅家村的人,不遠千裏的上京告狀。
現在的曹家可算得上是真正的權貴之家,家中就沒有子嗣的腦袋上沒頂著朝廷的恩蔭的!
趙禎擔心就擔心在這裏,一個庶出的子弟便有如此大的能量,與一縣之父母合謀不法,如此怎能不叫趙禎動怒?
寫完曹瑋的神道碑,趙禎手中的紫毫,粘上紅色的朱砂墨稍稍思量便在幹淨的白紙上寫下:“曹氏有佳兒,朕亦能聞名,事出頗驚詫,望爾多自省!”
大紅色的朱砂墨在雪白的紙上寫下如此這般話,顯然是警告之意,三才捧著這幅趙禎贈予曹瑋的神道碑交給曹玘:“這可是曹家無雙的榮光,先是濟陽郡王配享太祖廟庭,現在又是威武郡公配享先帝廟庭,風光一時無兩。”
曹玘隨手解下腰間的玉佩遞上道:“多謝大官吉言,小小心意還請笑納。”
三才哪裏敢收,下麵那張可不是什麼好話,笑眯眯的抬手一擋開口道:“您可別急,現在說是奴婢的吉言,怕是待會便要翻臉,官家還有一張紙交給你,好好看看吧!”
大紅的朱砂墨在上好的生宣上極為顯眼,紅色的飛白猶如白刃穿空戳在曹玘的心上,大驚失色的對三才道:“大官,不知官家何意?”
“官家何意?你真定的曹家門庭幹出什麼醜事你能不知道?官家這是給你曹家留了臉麵,不忍說那些重話,瞧瞧這朱砂墨的飛白,您接在手中就不覺得抖?!官家如此器重你曹家,你曹家卻出了逼人投獻之事,官家豈能不怒!?”
隨著三才的話曹玘的臉色愈發的難看,他豈能不知曹誘做出的醜事,他本以為兄長離世,多少能讓官家網開一麵,官家是網開一麵了,可眼前的朱紅禦筆卻比責罰曹家還要嚴重,這說明官家對曹家很失望,非常的失望,以後會把更多的注意放在曹家身上。
這比任何懲罰都要來的可怕,一國之君把注意力放在一個權貴之家身上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曹家從今以後要步步小心,不能做錯一件事,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也會帶來不可估量的後果。
曹玘記得兄長彌留之際的交代過:萬萬不可違逆官家,官家不動則已,動若驚雷,不怒則春風拂麵,怒則雷霆萬鈞,曹家如今位極人臣,風光無限,可一旦觸怒龍顏,必將滅頂!水滿則溢,月滿則虧。
曹玘到現在也忘卻不了兄長咽氣之前最後一句話:萬萬小心官家,曹家早已失去聖寵!
開始的時候曹玘覺得兄長話言過其實,待得了官家的賞賜後更是覺得兄長老糊塗了才會在彌留之際說出這樣的話來,可現在,一股涼意從曹玘的尾椎骨升起,一直衝到天靈蓋……
官家要事真的照拂曹家,就不會有如此丹書,而是會先行在朝中責罵,然後再賞賜兄長,以示恩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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