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朝疆土廣闊,但其中有用的土地,或者說能種植糧食的土地並沒有多少,加之被大宋收複了燕雲故地,剩下的多以草場放牧為上,除了草場便是沙漠,要麼便是樹林密布,濕地縱橫,哪有沙漠可以開墾的地方?
但在趙禎看來這真是浪費,以中原民族的眼光,女真所部居住的土地下麵就是一片肥的流油的北大倉!
遼人不斷的向南拓展,這其中有多少的血淚已經記不清,契丹也是一路拚殺出來的,隻不過當年兒皇帝石敬瑭獻上了燕雲讓遼朝第一次坐享其成罷了。
但現在,這個銳意進取,刀劍開路的民族真的走不下去了,大宋的崛起給了他們前所未有的壓力,仿若一座大山壓得遼朝喘不過氣來。
蕭撻裏望著遠處天空中飄過的白雲,各型各樣,仿若有一雙上天的大手拿捏出來,美輪美奐,年輕的兒子依舊在馬上奔馳狩獵,大雪消退了,但地上的雪水半幹半稀與泥土和在一起更顯肮髒。
這個兒子性格灑脫頗像他的父皇,一樣的喜歡意氣用事,一貫的尊師重道重用張儉,一如既往的孝順,隻不過這些……非一代帝王的所應擁有的東西啊!
若是他能有皇考的智慧與膽識,自己也就不用操心了,最少他能與大宋的皇帝周旋,雖然從未見過趙禎,但從他的所作所為看來,這個大宋皇帝趙禎果然是個不好對付的!
“啟奏太後,北京城有使者書信傳來!另有大宋皇帝行文一道。”
蕭撻裏微微點頭,轉向獵場之中:“皇帝,過來!”
隨著她的聲音,耶律洪基調轉馬頭,揮鞭加速衝向蕭撻裏的儀駕,即便是到了儀駕之前速度依然未減慢分毫,四周的侍衛親軍嚇得膽戰心驚,但蕭撻裏卻紋絲未動,平淡的頂著兒子的眼睛。
最終還是耶律洪基敗下陣來,橫刀立馬後,下馬道:“母後總是能贏孩兒!端是無趣!”
蕭撻裏笑著道:“這有何難?因為你已經被本宮看穿,被看穿的敵人有何可怕?又有何威脅?就像大宋皇帝看穿你一樣。”
耶律洪基不服的說道:“母後總是那他趙禎和朕相比,朕比他小上十來歲……”
“哦?是嗎?你是想和當年的趙禎相比嘍?那可有得說了……”
耶律洪基一時語塞,望向蕭撻裏的眼神中充滿了不甘:“是他殺了父皇,是他奪取了燕雲,是他迫使我大遼變得龜縮起來!”
“你說的一點也沒錯!就是他趙禎!可是你不當憤怒,不當執念於此怨恨於斯!你要放下心中的執念,以大遼為重,以銳意進取為先,不可凡事較勁失了本心!”
蕭撻裏的話安撫了耶律洪基的暴躁:“可母後,我就沒有一點超過他趙禎!文治武功不可相比……他,他太高了……”
蕭撻裏哈哈大笑:“誰說你樣樣不如他趙禎?你有母後這樣竭盡全力輔佐你,他趙禎可是喪父喪母,你弓馬嫻熟,馳騁疆場殺敵無數,他趙禎隻能躲在大宋親衛司之後,能和你相比嗎?”
蕭撻裏的話讓耶律洪基胸膛起伏,眼睛瞪的雪亮,拳頭牢牢握緊,再次恢複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