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愚蠢至極!這顯然是他趙禎的詭計!欲加之罪,其無辭乎?你明知大宋皇帝不懷好意,為何要正中下懷,授人以柄?”
北京城中的遼都亭驛依舊是在城中,依舊是在距離東城街不遠的角落裏,四周的繁華與這裏的寂落形成鮮明對比,但原本安靜的環境卻被暴躁的喝罵聲打破。
偏廳之中,李鍾仁望著眼前的暴露的耶律弟涅默默不語,雖然自己是名義上的正使,可這個使團中的人都知道他耶律弟涅才是真的正位。
耶律弟涅乃是皇族宗室,和大宋不同,遼朝的皇族宗室可是在朝中位高權重,何況他耶律弟涅還是遼皇最親近的表兄,可謂是族中難得一見的人才。
站在一旁的耶律賈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隻不過他的眼睛中透露出一絲寒芒:“你也莫要苛責他,大宋皇帝設好了圈套,即便是你去了也一樣,可以這麼說,他趙禎早已定下的事情豈是咱們這些人能改變的?”
“那你說該如何是好?!”
耶律弟涅哎了一聲坐在椅子上,順便還把一隻腳也放在了上麵,雙手抱著膝蓋的模樣頗為懊惱,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怕了。
恐懼的模樣就像是一個即將麵對野獸的孩子,一旦大宋關閉榷場,禁絕商賈互通,這對遼朝的打擊非常巨大,不光是大宋的貨物無法運到遼朝,就連遼朝的貨物也無法販賣到大宋。
遼朝對外賣出的商品不少,但大多是昂貴的奢侈之物,顯然這個世上隻有大宋才能買的起如此昂貴的東西,正宗的契丹鞍可價值不菲,遼朝倒是想賣給倭人和但他們沒有上好的海船,萬一傾覆,血本無歸,風險太大。
至於高麗人…………他們的馬可配不上大遼的契丹鞍,再說他們能買得起嗎?
遼朝的契丹鞍往往是大宗買賣,一次都是數百件,高麗人買上一兩個可以,要讓他們買數百個,簡直就是要了高麗人的老命!
耶律賈拖過一把椅子放在花廳的正中間,指了指道:“別的不說,眼下大宋的木器便是一頂一的精巧,這上麵的精致木雕咱們大遼能做嗎?這把椅子在大宋就賣出了五十貫的高價,到了咱們大遼不下百貫!宗室子弟,貴族豪門,達官貴人無不爭相搶購!”
耶律弟涅悶聲道:“那又如何?至不是宋人善於奇技淫巧罷了!”
“啊!原是如此!”
李鍾仁驚叫一聲,眼睛放光的圍著椅子左看右看,耶律弟涅皺眉打量著李鍾仁道:“你明白什麼了?快說!莫要在此抖機靈!”
李鍾仁笑道:“莫要著急,想想看,宋遼禁商是我大遼的損失大還是大宋的損失大?大宋每年賣給我大遼那麼多的貨物,現在一下沒了銷路,而我大遼能有多少損失?那些賣不掉的牛羊,賣不掉的契丹鞍,都可以自己用掉。可宋人不行啊!”
耶律弟涅恍然大悟,原是如此!
但他隨即發現其中蹊蹺,疑惑的說道:“不對!大宋皇帝如此精明奸猾,豈能做這種虧本買賣?!”
“若是你當然會覺得虧本,但他趙禎是什麼人?大宋之前便有一次,先是榷場形同虛設,大宋商賈都不來,待我大遼支持不住的時候,不用宋人開口,我大遼的商賈便自己提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