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禮法上,大遼也站在了至高點,宋遼兩國原本就是兄弟之國,本應相安無事,如今宋朝不僅奪了大遼的燕雲之地,更是出兵北伐,打算亡國於遼!
在遼人看來天時地利人和他們都占據了,可耶律賈不這麼認為,身居大宋多年的他微微皺眉,不知為何國朝之類的君臣都對這次戰爭保持如此樂觀的態度?
看了看珠簾,最終耶律賈轉頭望向張儉緩緩開口道:“左丞相,請允耶律賈細說。”
張儉是主持這次朝會的重臣,因為在大殿之上不光有皇帝,更有垂簾聽政的太後,出於對兩位的尊重,朝會便應當交由朝中重臣主持。
這便是遼朝在多年太後垂簾的時候總結出的金科玉律,有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權利下放給並不是地位最尊崇的人。
張儉自然不會對耶律賈有多少刁難,對於這位在大宋多年的使臣,他的情報甚至要比一些密諜的情報來的重要得多,況且耶律賈本就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否則也不會在大宋多年而沒被抓到任何把柄的全身而退。
“耶律賈身為遣宋使,久居於宋,見識自然不是我等能比,且說說宋人有何不妥之處?”
耶律賈微微點頭,轉身對上首的耶律洪基以及蕭太後行禮道:“啟稟陛下,太後,宋人之軍與我大遼不同,乃是三年一招募,三年一退伍,所有士兵除去戰功卓著者,或是武藝高強者外,其餘皆要退伍還鄉,朝廷再招募新軍入伍,以老兵訓之。”
這一點許多遼臣都知道,並不算是什麼秘密,耶律賈緊接著開口道:“如今已然數十年過去,大宋有多少老兵退伍?有多少老兵藏於民間務農?他們身上有著朝廷發放的銅牌以驗真身,待大宋朝廷號令發出,這些人披上鎧甲,拿起橫刀弩箭便是一員可戰之兵!”
宣政殿中的眾人長吸了一口涼氣,天爺爺!若是這樣算下來,大宋的後備之軍不知幾何?!
耶律賈再次開口道:“這些還隻是大宋的兵員,若是其他便更是遠超我大遼,路上皆是水泥鋪就的公路,上京城中也有水泥路,可相比大宋卻少之又少,大宋之水泥路四通八達,連通各州,府,陪都,京師,甚至下屬縣城,戰事一起,單單是運兵運糧便超過了我大遼。”
說了這麼多耶律賈的話讓宣政殿中的滿朝文武渾身發寒,蕭惠皺眉的開口道:“你這麼說來,莫不是讓我大遼坐以待斃!?”
耶律賈搖頭道:“韓王莫急,此事不至於此!耶律賈認為,宋人這是在虛張聲勢,以四十萬大軍之威,解遼東之亂局,為的就是讓我大遼把黃龍府的八萬大軍調回南線!”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屑的露出嗤笑,四十萬大軍為遼東的十萬人做掩護,這怎麼可能?要知道四十萬人進軍大遼,所需用度便是每日巨萬,何況剛剛受到消息,灤河城陷落,北安州,澤州危在旦夕。
中京大定府更是接連派出使者前往上京城求救,若是宋人並非北伐,豈不是天大的笑話,他趙禎莫不是個傻子不成?!
但很可惜,唯一看透真相的隻是耶律賈,連張儉都不相信他所說的話,因為這一切都是推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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