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宋與高麗(1 / 2)

紫宸殿,威儀高大,安靜祥和,一點檀香在純銅的仙鶴香爐中緩緩升起,仿佛一雙無形的手在拖起它緩緩上升,靜謐之中顯得異常肅穆。

趙禎在一張明黃色的聖旨上寫下靖宗二字。

這是給予王亨的廟號,取的是“實靖夷我邦”的多謀之意,當然也可以理解為安定,平靜之意,這就要看高麗人自己的理解了。

有廟號自然要有諡號,不過這可比廟號難得多,並非如看著那麼簡單,雖然也是短短的兩個字,卻要高度概括這個君王或是名士的一生。

廟號是皇帝才能享受的東西,它是形容帝王在這個王朝所在的地位或是個人的品行的一個小結,如太祖,太宗,世宗,高宗等等,這樣的廟號共有一百零三種之多。

當然出於為尊者諱的目的,這些廟號中極難有不敬或是不尊的稱謂,大多是溢美之詞,許多甚至超過了本人身前所能享受的待遇,不過既然人已經死了,死者為大,何況是皇帝?

但諡號不同,諡號是對死去的帝妃、諸侯、大臣以及其它地位很高的人,按其生平事跡進行評定後,給予或褒或貶或同情的稱號。

這是世人的權利,也是史家的權利,要載入史冊之中,評定位高權重者一生的功過是非,春秋之時極為流行,死者往往會獲得親友相贈的諡號,甚至有些泛濫,不知是出於公理還是出於私心,秦始皇認為諡號有子議父、臣議君的嫌疑,應當廢除。

所以在秦朝是沒有諡號的,直到西漢建立之後,又把這種小而精的“人生總結”給恢複了起來。

諡號往往和廟號差不多,也是簡短的兩個字,但這兩個字的分量可謂是重於泰山之威!它會如一般真實的小刀,把這個人的所有偽裝和強權剝開,露出赤裸條條的內在。

開始的時候隻有美諡和平諡兩種,可到了之後便逐漸有了惡諡,他不以君王的意誌進行轉移,當然這個時候當朝的君王已經完蛋了,後繼之君也不會去幹涉諡號的平定。

於是自周厲王姬胡開始,便出現了真實評價暴君的惡諡,周厲王是一個貪婪的君,國人發動暴動,他逃到彘並死在那裏,“厲”便是對他予以斥責的“惡諡”。

身為一個皇帝,廟號不一定有,但必有諡號,這已經是一種華夏傳統,也逐漸成為亞洲所有王朝的傳統,因為華夏的發展曆史就是亞洲乃至整個世界的發展曆史。

趙禎提筆思索良久,王亨是高麗的國主,對他的廟號方便評價,畢竟隻是排名的問題,隻要不僭越便不會有任何不妥,也不會受到高麗君臣的反對和指責,諡號不同嘞!

一旦自己寫下倆個不妥帖的字,這便會觸動大宋與高麗之間的關係,非是開玩笑的話,而是實實在在。

高麗人希望通過這件事試探清楚大宋對高麗的態度,但若是趙禎給的諡號太過,則會讓世人覺得他王亨擔當不起這諡號,也同樣敗壞趙禎和大宋的名聲。

這下反倒是變成了燙手的山芋,不過趙禎並非騎虎難下,中正平和的諡號多得很,筆尖輕觸紙張,鮮紅的朱砂墨水便在明黃色的絹紙上留下了工整方正的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