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象,大宋伐遼的政策是在趙禎一路歸國的途中所製定下來的,契丹的皮室軍在趙禎的車駕度過蒼耳河之後便盡數撤走,大宋的邊軍已經抵達接替了他們的任務。
兩軍隔河相望,旌旗招展,大宋北京道的武安軍全軍出動,足有六萬人,十裏連營的駐紮在蒼耳河的南岸,而河麵上盡是大宋的戰艦,黑黝黝的炮口讓皮室軍心驚膽戰。
蔡伯俙站在艦船上緊緊的盯著皮室軍的離去,而號炮官緊緊的盯著他的手,隻要他揮手令下,便“萬炮齊發”,消滅這一小股遼朝的騎兵。
當蔡伯俙看到趙禎安全的登船之後,便長舒一口氣,趕緊上前道:“臣蔡伯俙恭迎陛下回朝!”
一陣炮響,大宋將士齊喝:“恭迎陛下回朝!”
趙禎無奈的聳了聳肩,這下他又回到了繁忙的政務之中,又回到了大權在握,兵甲百萬的權力之巔。在上京城中快樂逍遙的日子一去不複返。
咂了咂嘴,趙禎還真的挺懷念在遼朝的這段時間,舒服,無拘無束,沒有責任和負擔,這是多麼快活與愜意的生活,對於凡人來說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對自己卻是奢侈。
當然,這是在他充分享受過權利時候才有的體驗,同時若讓他永遠放下手中的權利他也辦不到。
趙禎從遼朝來的時候寥寥百人,到了大宋境內便有數萬人護駕相隨了,這就是他身份的改變,在遼朝他是大宋皇帝,在大宋他是當朝天子。
事實上若不是他的嚴旨,神都城中的大多數官員都希望前來迎接天子回朝,畢竟這次的事把他們嚇得夠嗆,範仲淹更是少見的上疏,用最嚴厲的語言“恐嚇”了趙禎一番。
趙禎回朝對於大宋來說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一路上的地方官員嚴陣以待,北京路的州府之中所有的“黑惡勢力”被一掃而空,小偷小摸的被抓到,最少也要判上一個勞役五年的重刑,五年都別想拿工錢,而且還要支付每日的吃食用度……
當然,趙禎既然要從北京路橫穿而過,那自然不會放過這次巡查的機會,而身為北京路安撫使的蔡伯俙便緊張了起來,這是大宋這麼多年來第一個接受帝王巡視的州府,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但有危險的同時還也伴隨著大量的給予,地方官員若是真的做得好,不光不會有罪責,還有加官進爵的機會,這可要比勘磨要快得多。
蔡伯俙是一個好上峰,他對北京路的官員照拂有嘉,為人隨和的他也不缺乏淩厲的手段,把北京路治理的井井有條,尤其是在趙禎出事的這段時間,他更是收起了往日的隨和,以最嚴厲的姿態管理北京路。
他知道官家定然是要回來的,蕭撻裏不敢對官家如何,除非她想拉著遼朝一起覆滅,這是官家以前曾經談到過的“戰略威懾”。
而官家必然也是從北京路回朝的,遼朝的上京城和大宋之間就隔著一個小小的蒼耳河,結果正如蔡伯俙所猜測的那樣。
趙禎必須出麵,必須從遼朝過北京路,一路上打出所有儀仗風風光光的回到神都城,這是在給大宋百姓恢複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