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和現實總是存在差距的,趙禎打算把南巡的第一站放在廣州,尤其是在廣州市舶司密諜之事後,他更是如此打算,但計劃趕不上變化。
你把一切都認為考慮的完美了,可老天就是這樣愛和你開玩笑。
趙禎就是這樣認為的,本打算到了杭州之後便從公路南下,誰知道到了杭州後他發現自己走不了。
自己南巡的消息傳出去之後,便有人打算利用南巡做文章。
婁守堅趙禎是不陌生的,這貨說是臥佛,隻不過是個僧人,高僧大德都是別人給他的名號,而趙禎和他為數不多的交集也是在當初西夏蕃僧來宋傳道的事情上。
看著一旁滿臉佛像,無喜無悲的臻謙,趙禎總感覺因果輪回,自己又和佛門沾染上關係了,這是他最不希望的事情,但卻不可避免。
現在的佛門完全用最積極的態度配合著大宋的朝堂管理,反而是道門沉寂下去,他們和佛門不一樣,完全是一副愛信不信,不要打擾道爺修仙的姿態。
倆個宗教以不同的態度應對大宋,這是他們的本能,也是他們對皇權的妥協,唯有如此方能自保。
可以說現在的臻謙就是佛門的代表,他代表天下佛門與趙禎麵談,在趙禎眼中他是沒有資格的,他不過是個僧人,一個有信仰的特殊人。
但不談又能如何?畢竟在大宋信仰佛教的人還是很多,始終脫不開這層關係。
還是王語嫣看的透徹,滅佛這東西搞不下去。
北魏太武帝滅佛、北周武帝滅佛、唐武宗滅佛,恰巧這三位帝王的諡號或廟號都帶有個武字。若加上後周世宗時的滅佛則合稱為“三武一宗滅佛”。
這是四次滅佛,也是佛門的四次大厄難。
各帝王動機不一,情況各不相同,但所作所為卻如出一轍,滅佛!
其中無非是政治原因;思想文化領域的衝突;僧團道風的缺陷;僧俗之間的經濟利益的矛盾方麵等種種問題,這些問題無法調和,於是便演變出了滅佛事件。
大禹治水的故事告訴趙禎,堵不如疏。
一味的去阻止宗教的發展效果肯定不會好,滅佛這麼多此,佛門還是春風吹又生。
即便是去限製僧人的數量,即便是對他們的田地征稅,人家還是有辦法賺錢,“長生錢”這種高利貸雖然被大宋的錢莊打擊的無法賺錢,但總有僧人能用蠱惑之法得到香火錢。
臻謙投也沒有抬,輕輕的轉動手中的檀木佛珠,古井無波的開口道:“陛下,不知我佛門可是滿足陛下應允的條件了?”
上來便直來直去,沒有一絲寒暄,趙禎發現這串佛珠曾經是婁守堅的東西,也是用來證明臻謙和婁守堅關係的信物,證明他有資格前來“談判”。
趙禎微微點頭,繼而又搖頭道:“雖以滿足,可滿大街向百姓討要香火錢的和尚…………”
“陛下!”
臻謙忽然開口道:“啟稟陛下,正統佛門不碰錢財,持戒修行,持的是:不捉金錢戒!”
趙禎玩味的望著他:“不捉金錢戒?那為何又常講,大德居士以金銀琉璃等七寶供養,在佛製中出家僧人又不捉金錢戒,豈不是矛盾?”